龌龊后清纯—与靖云—爱读书—idushu.com |
第四部
一. 1. 大三一年是赤色的一年。 弗洛姆老兄一定在开怀大笑了,因为他看到了我就看到了自由的终结。 也许我的混乱真的已经跟我勺油哪拉了,也许我真的如吸血蝙蝠一样不停地从赵玉身上吸取着负熵。 偶为了每周讨几块赵玉赏赐的小甜饼,对她付首贴耳言听计从低眉顺眼即使她带我爬上科技大楼第三十层楼顶然后面目阴沉地对偶说XX跳下去了……XXX也跳下去了……杜秋,从这儿跳下去吧……那么我也会乐颠乐颠地在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中腾地以一个难度系数5.90的跳水动作飞将下去。 我享受于赵玉赐于我的这戕牢笼之中,就好象重回到母亲的子宫,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我戒烟伊始,洞人们就越来越察觉到这一点,他们说,飞哥,你现在越来越象是赵玉的私人用品了,你平时一定管她的毛巾牙刷什么的叫兄弟吧? 怎么着吧?!我乐意!! 我爱赵玉并感激她。 歇了会我又说:“你说你这么年轻就达到了人生的高潮,以后的日子还能有什么人生目标啊?!” 然后我开始思考:我已经不是处男了,我也已经可以自己赚钱糊口了,我跟赵玉几乎已经是夫妻关系了…… 2. 大三一年并没有太多好说,日子很平静。 啊呀!……谁丢砖头?!……好久没人丢砖头了,舒服!!……看着同桌头上长包就是舒服! 好吧,那偶就说得详细一点吧。冯正国同学仍然是那么诗人般地风度翩翩,他就要去亚美利坚了,所以他的留连不仅仅是对于赵玉,还有一种对亚细亚的依依不舍。但他潇洒地谈笑风生,丝毫不见感伤的痕迹。
接下来我们自己也成了毕业班了。 在大四学年开始后的第三个星期六上午,这一天赵玉有少儿英语的课,而我没有,所以我们一个洞里的人们又欢聚一堂,拼桌开牌,各显神通,大呼小叫地拱着猪,拱得我和包菜粘了一脸的纸胡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我上大学了!哼哼!”秦雨装成一幅大龄女青年的样子挽着我的手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走着,每隔两分钟还是忍不住要蹦一下,“你猜,我读哪所大学?” 她得意地说:“告诉你吧,我跟你同一个学校上大学!高兴吗?” “我昨天报好的到,跟新同学们快活了一天,所以就没去找你……你不会怪我吧?”她望着我笑嘻嘻地说。我忙说没有没有,再过他个一两万年……也没关系。 从她们的所谓的“寝室”就可看出我国教育界的大好良心了------大把大把收钞票的时候他们会说“来吧来吧,俺们什么都有,俺们什么都发……”,说得自考生的条件简直要比正式生还好了,等你到了学校一看,就会发现一切都与期待中的迥若云泥,花出去一堆堆的米米换来的却是连民工的生活也比不上的所谓“优厚条件”。 我向来认为在教育上搞诈骗只有称得上龌龊的国家和民族才干得出,因为它们如此地鼠目寸光见财忘义竟然从自己的后代身上號飧着血和肉。最悲哀的是他们诈骗了后代后还要在精神上践踏他们,给他们设置种种障碍,处处要体现他们与正式生的区别。 一个国家和民族的素质,从其对待教育的态度上最是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噢!不好意思,又说了一大通精屁的话了,我们继续,于是我们……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啊呀,别丢砖头了,好不容易想出两句精屁的话来……噢,对了……我来到了秦雨的“寝室”。 说老实话,我们学校对待自考生比其它一些学校,甚至比首都的“中央XX大学”都要好得多了,那些学校直接让自考学生住在民工棚里,如果高校里要有养猪棚的话估计就会安排他们住在猪棚里了------而我们学校总算还是腾空了以前的一座校园厂房,在里面砌上几面墙,装上几扇门,看上去总算也象是人住的地方。 当然要进这种女生“宿舍”,是根本不用任何手续的,其实根本就没有门卫或传达,我便又象以前一样以一种姚文远他孙子的从容气度,大步流星长驱直入势不可挡地路过她们的女生厕所并听到几声尖叫----拷!谁叫你们自己不关门的!------然后我走进秦雨的寝室------那是一间昏暗的小房,里面挨挨挤挤地摆了四张上下铺……尽管她们使用小女生的手段把这里精心妆扮了一番,可是……不是偶想扫秦雨的面子……看上去还是……象猪窝!! 天哪!那一刻我突然忘却了赵玉。因为这句话和这个笑令我不禁陷入了一个看上去已经很遥远的年代,让我在一瞬间仿佛又回到我的那段欢乐时光,我迷迷糊糊地又象是变成了那个在第一师范溜达的傻小子。那个本来已经成为万年化石的蠢货,嘭的一声又变成了齐天大圣! 秦雨就象是一种我已经走过的,无法再回头的,渴望而无法企及的天然的有序状态。那是一片清纯,象是无云的天空。 她拿了一把自己折的精致的小纸扇给我轻轻扇着风,她的手向来很巧,她给我折的纸鹤我直到现在也没敢给赵玉看。在这一点上,赵玉总是笨兮兮的,想想她做的那锅所谓东坡肉! 对了,她又跳起来说,你来看我写字,我现在的毛笔字可写得比以前好多了,那时候你还笑话过我的,记得吗? 然后她分别用正楷、小篆、隶书、行草以及草书在报纸上反反复复地写下了同一句话------秦雨是唐飞的灰姑娘,唐飞是秦雨的风筝,秦雨是唐飞的灰姑娘,唐飞是秦雨的风筝…… 我一阵心酸,终于又从我的清纯年代撤回到现实。我说雨儿啊雨儿,我……已经另有女朋友了…… 毛笔啪地落在报纸上,好一阵沉默。 我摸摸她的脸,说雨儿,是真的……等到晚上我带你去见她。 她居然不信!她居然还要比美!!我拷!!! 二. 1. 我和赵玉打了晚饭后去了间偏僻教室。虽然我们现在的兼职工作已经比较稳定,而且打的菜也不是那么看上去象猪食的样子了,但我们已经习惯于不受别人干扰地吃饭------当然,盆儿还是共用一个,我的形象也还是象印度人吃手抓饭,一边抓还要一边抠抠鼻孔挠挠腋窝什么的;而赵玉还是喜欢一边吃一边打着嗝并说恶心,弄得我胃口大开。 在吃饭的时候我跟她说玉儿,你还记得我跟你提到过的秦雨吗?她说记得呀,怎么会不记得呢,我们飞飞坨的初恋嘛,怎么了,你想她了? 我说威不威胁的说不准,得看。 我一边暗乐一边对赵玉说她虽然只比你小一岁,但完全是小孩子性格,你要多让让她,知道吗?
吃过饭我又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势若破竹地路过自考宿舍的女厕所并又听到几声尖叫------她们就不知道吸取白天的教训?!不会是看我太酷故意的吧!!要不然难道这厕所根本就没门?!怎么这么有创意!回头没人时我得来好好研究研究…… 秦雨的同室们都在,很久没在少女们面前展现帅哥风采了,所以我在她们寝室摆了几个自认为最酷的Pose ,让她们一个个看得春潮翻涌,满面红光,芳心乱擅。 我再次提出带她去见赵玉时,她呆了一下,仔细打量了我的脸一下,然后又笑起来,说:“去就去,谁怕谁!” 直到走上外语楼那座小山时,她才终于慢慢明白了赵玉的客观存在性和酷哥唐飞的唯物辩证性,她的笑容一点一点地凝结在脸上,也不再叽叽歪歪个不停了。 我垂头丧气地走进赵玉所在的教室。
一个星期后我才又去找秦雨,我想她也许需要一段时间静一静,我认为她对我的感情应该只是少女的幻想,比如她屡次提到我“答应过”等她一万年就是典型的证据,那只是在她自己的童话中,某位长得跟我一样骨格清奇的王子答应了等她一万年,然后每天除了吃饭拉屎就蹲地上等她,一直等到自己成了只千年王八万年龟。 我在自考生自习教室找到了秦雨------自考生的自习教室是与正式生分开的,这又是一道人为的障碍,感觉有点象二三十年代西方社会汽车上的黑人区!而秦雨,就是好一个黑妹!! 以下是色彩斑斓的景物描写:小路弯弯象条河,月儿弯弯象小船,小船儿弯弯摇又摇,一摇摇到外婆桥,唐外婆叫雨儿一声好宝宝!! 秦雨默默挽着我的手一直没吭声。 “最起码你说过我是你的灰姑娘你是我的风筝的……”她哽咽着让了一步,朝现实走近了一些,事实上这两句也是她说的,我并没有按下确认键,不过我必须承认当时虽然嘴里没确认,心里完全是这样想的,并且如果当时她不说出那一句“我恨你,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还赏我一记漂亮的耳光的话,也许我真愿意等她一万年,就算要我从宇宙大爆炸那一声big
bang一直等到热寂也无所谓,我会一边打坐念经一边等她的!! 我狠下心来说雨儿,不管怎么说,现在事实已经是这样,你不要再生活在你的童话中了,就算你要那样也没关系,但男主角不应该再是我了,你应该换一个比我更骨格清奇更天资聪慧的……当然了,那种人很难找! 我突然想起来这儿的目的了,该干点正事儿了,干嘛老在什么灰姑娘什么破风筝上扯蛋。 三. 1. 在秦雨来到我们学校读自考的第三周的星期六下午,她终于和赵玉见到了第一面,可惜的是我梦寐以求辗转反侧如饥似渴地盼望一见的扯头发抓脸互甩钢笔水的情景还是没有出现,她们俩以一种国共合作般的真诚先握手再拥抱,我怀疑赵玉就快脱口而出那一句:“老蒋啊,最近身体怎么样啊?!” 赵玉以一种胜利者优待俘虏的姿态显得落落大方;而秦雨则认定了赵玉只是她的一个廉价替代品而显得洋洋得意。 赵玉听我说秦雨象小孩,所以特意买了只汰迪熊作为见面礼送给她,但当看到秦雨事实上长得和她一样高并且也前凸后翘的,把汰迪送给她时便有点难为情,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心想这能怪我吗?难道我还能剥夺别人长大的权力吗? 然后她们进行了一番礼貌性的交谈,我则窝在一边捧本书作埋头学习状。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比较平静的,秦雨果然把我们之间在大一时发生的事情都当成了她快乐的小秘密而对赵玉滴水不漏。赵玉则对我说她开始喜欢上这个可爱的小丫头了,看到她就让人觉得世界上每天都是晴天。“比整天看你这张麻脸舒服多了!”她说。 话虽这么说,但行为上赵玉越来越注重自己的打扮起来,每天出寝室前都要好好抹抹口红,弄得我和她对嘴儿时总搞得两人都很狼籍。第一次出现状况时洞人们也都吓了一跳,他们恐惧地问我,飞哥,怎么了,一脸的血迹,又断了几根肋骨? 秦雨也毫不示弱,一有时间就打扮得象只狐狸精儿似地出现在我们寝室。 秦雨来我们一个洞比赵玉还要勤快,有一次她又去拉包菜要他唱歌,包菜笑着摇头,秦雨不依不挠地问他为什么,你的吉它呢?包菜说不出话来。秦雨又拉着他说唱吧唱吧我要听风筝。我吼道雨儿你别闹了!烦不烦?!她一脸疑惑闷闷不乐地说我说错什么了我? 包菜似乎是比以前要成熟多了,他已经很少再去“桑拿房”,只是在实在憋不住了时候还是得去解决解决,穿着也不再那么夸张地奢侈,有些太华贵的衣服他都不知该如何处理了------他甚至有一件带有胸花喇叭袖的欧洲贵族衬衫,我拷!都不知道他当年怎么穿着上街的,真没有人用板砖拍他?!也没有汽车撞他?!怪了。 这让芯儿她们来我们寝室玩儿时又惊叹在教室里看到了老大、大头和包菜的孪生兄弟,“呵!长得一模一样!”她说。 芯儿跟她的桥梁哥哥倒是扎扎实实地发展起来,后来当桥梁哥哥听说芯儿毕业后想回内蒙工作好陪她妈妈时,这位爷儿们当即立断放弃了去深圳的机会铁下心来跟芯儿去内蒙古修大桥。这让我们对他异常地敬佩和尊重,彻底改变了对桥梁和尚们的看法。
以下不是本人懒故意Copy,实在是情节过于相似,让我不得不这么写。 在大四学年开始一个半月后的一个星期六上午,这一天赵玉有少儿英语的课,而我没有,所以我们一个洞里的人们欢聚一堂,拼桌开牌,各显神通,大呼小叫地拱着猪,拱得我和包菜贴了一脸的纸胡须,象唱京剧的老生。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菜慢慢地站起身来,转头看门口那个低着头红着脸搓弄着衣角在我们看来并不是那么可爱的李海蓝。她仍然是那么的胸肌高耸,仍然是那么臀部浑圆,只是……她的表情完全没有了当年傲视群雄的风采。
包菜跟着李海蓝出去了。我们其他洞人们则留在寝室里兴高采烈地猜测着,准备设一个大奖,谁要是猜中李海蓝此次来找包菜的目的谁就获得一次新马泰五分钟游的机会! 各种猜想都有。大头说主席上学期毕业了,这个娘们儿肯定已经尝过那种销魂的滋味,没了男人熬不住了,所以来借包菜的东西用用,用过就还……还好包菜在桑拿房已经身经百战,练将出来,肯定不会比主席大人逊色。 我代表三个纯洁的小孩发表了我们的意见:包菜近来不是要考托福吗,他不是在认真学英语吗,这事儿不是地球人都知道吗,所以别人海蓝在学习上有了困难,有道家庭作业题不会解来请教包菜不行吗? “别人后悔了!!”风爷掷地有声地说,“唐飞,把那包花生米递给我!” 不过当天我们没有得到标准答案,因为包菜回得很晚,我们都早就睡着了,他到底什么时候回的大家都不知道。 而后的几天包菜总是神秘失踪,让我们觉得气氛很诡异,有点为我校的儿童们担心------千万别给他俩给捌走了!
1. 在文化宫少儿英语中心,偶也已经成了一位经常要上示范课的骨干教师了------我发现我挺有这方面的天才,比如说阿勇,他居然已经在班上当起了班干部了,这不但让他父母吃了一惊,也把我吓了一跳,离副主席的位置越来越近了嘛,连我这山中大王比起他都差远了!而他的理想也越来越高远起来,长沙动物园已经满足不了这小子的胃口,他说下一步,咱们要霸占海底世界了,骑着鲨鱼满街跑,别人都怕! 在这一点上,赵玉甚至为我而骄傲起来,她说飞飞坨以后说不定能当教育部长呢! 文化宫因为要进行少儿英语新班招生,将我和赵玉以及其它四名教师派往市内各小学上家长观摩课。当然,偶们是有丰厚报酬的。 “你上得好极了!”上完课后赵玉用近乎崇拜的眼神望着我说。 下午赵玉上课时我也站在教室后听着,从家长们的小声议论中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我不禁有些得意,以后我和赵玉就垄断了中国教育得了,开夫妻店。我要吩咐全国上下所有的老师以后都称教育部长为“大王”,并称部长夫人为“老板娘”! “我的苍天哪,”走到教室外我就上下打量着她说,“燕子,你带小孩儿来听英语课?你什么时候结婚的?生了几窝了?” 我们坐在冷饮店里聊起来,一张嘴她就让我好一阵尴尬。 “要不得!你耍俺!你居然耍俺!俺好不容易进城一次……” “我是从她练书法看出来的,她从那以后练得最多的就是什么 ‘秦雨是唐飞的灰姑娘,唐飞是秦雨的风筝’ 这么两句,写来写去看得我都烦了……还有更好玩儿的呢,到冬天窗玻璃上结了一层水汽,她就在那上面又用手指写划着,还是那两句倒过来倒过去的……” “后悔吧?惋惜吧?……”她幸灾乐祸地瞥了我两眼,又嘻嘻笑了,说:“喂,你也没必要那么丧气哪,雨儿去了你们学校找你去了,你还没见到她吗?” “嗯……还有个原因吧……”她说。 “是这样,她娘老子在她一毕业就给她相了门亲事,她也可能是为了躲这门亲事……” 黄家燕乐了,说:“反正在雨儿看来差不多就是那样吧……要知道她娘是那种非常俗气市侩的妇女,真不知怎么会生出这么个仙女般的女儿来,真会生……雨儿一直就很想上大学,为了她娘没让她上高中这事儿,雨儿一直就耿耿于怀,两人经常吵架……” 黄家燕并没注意到我的神情,她继续说:“……而她娘在她刚一毕业就给她相中了一位服装生意老板,就因为对方有钱,你说雨儿气不气……所以雨儿坚决去读自考了。” 就象是祖国的花骨朵儿一样吗?我心里闷闷地想着。
我很想把我在黄家燕那里听到的一切全都跟赵玉倾诉,因为这些事压在我的心头让我觉得很难受。可是这些都涉及到我与秦雨在大一时的感情------我还没有潇洒到不把那当回事儿……尽管我确实还是蛮潇洒的。 赵玉在上完观摩课后掐着我说:“坏蛋坏蛋,你上哪儿去了,你上课我就老老实实站在后面听一整堂课,我一上课你就开小差,坏蛋!” 其实还有一件事我也没跟赵玉提起过,那是大三时的一件事,我不太想提起它……它令我伤痛,它的发生让我再一次连续地从梦里抽泣着醒来……自我那次住院赵玉和我合好之后,我还以为那个小灵精再也不会来打搅我了,可是它又来了,并带着一次比一次更强烈的却没有眼泪的抽泣…… 我妈妈来过我们学校……
那是大三那年中秋节,风爷跑到自习教室找到我,说唐飞你妈妈来了,在寝室等你,快去。 她是来哀求我的,我知道她无法再忍受那种痛苦了。我赢了!可我他妈的赢了什么了我?! 第二天风爷真地愤怒了,他有点说话都难以说清,他说:“……你妈妈……她是擦着眼泪走的……你可真是个孝子……” 不过当时我可没那么潇洒。 五. 1. 我不愿向赵玉展示我的悲哀,我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泣时就曾奢望躲开她的眼睛。我喜欢在她面前装出一幅山中大王的样子,象是什么都难不倒我。但我的表演常常很失败,最后便不得不抱着她一起痛哭流涕。我不喜欢这样,这样往往只是使悲哀更为悲哀。我不喜欢在她面前流泪……可我控制不住,自我不再在我母亲面前嗷嗷哭泣后,我在赵玉面前流过我一生中绝大多数的眼泪。 而秦雨呢,她是仍然找不着北的小舢板。 那么我就是秦雨的导航船了,所以我甚至给她安排好了学习时间,每到这时我都会亲临自考教室跟她一起学习顺便对她进行严格监督。 而赵玉一来则总是破坏了我们的大好学习气氛,她讥讽我这简直是家长作风,除了英语外你自己的学习还一团乱麻呢,居然来误人子弟了,走雨儿,别理他,我们嗑瓜籽去。于是她们会把我丢在一边发呆,两人进寝室嗑瓜籽儿去了。
在包菜自李海蓝那天把他叫出寝室后就变得诡异无比的两周后,我无意中发现了他的小秘密。 看到我们,包菜显得有点不知所措,而海蓝则如详林婶般木然地笑着。 “海蓝到底怎么了?我感觉她现在就象是根木头,可以做红木家具了!”我终于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问出了憋了几天的问题。 我好不容易装出一幅平静的样子问了一句“那么……是主席大人的杰作?” “那么你怎么办?”我问,“你不会跟她再那个什么破镜……” 那天我们喝得酩酊大醉而归,弄得其它洞人们大妒,他们破口大骂:“嘿!你们两只甲鱼就不知道稍点回来捐给我们?!”
赵玉很快就从我嘴里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说别人的事情就是比说自己的事情要轻松得多。 在性这方面,我们俩也算得上是熟练工了,而且我们专找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地方,以利于抒发感情和陶冶情操。 天色如果还早的话我们会沿着废弃的铁路线步行至湘江畔,我很喜欢那种仿佛漫无目的的感觉,就好象有一个模糊的美梦在前方等着你…… 六. 1. 除了对我的安全套没什么信心外,赵玉好象对其它所有事情都充满自信。 大四最后一次评奖学金,赵玉又一次荣登甲等奖学金之列。到此她已经获得了大满贯! 秦雨终于无奈地承认了这一事实,她不无悲哀地轻声对我说:“……飞,玉儿确实什么都比我好……无论哪方面……” 回到寝室后她伏在床上闷闷不乐,我则拍苍蝇似地拍着她的背。 然后我们身后响起了一声:“呵!是真的吗?” 吃过饭我和赵玉一起又在秦雨寝室坐了会儿,然后我们走出了门。
当黄家燕告诉我说秦雨跟她妈吵架的事儿时,我还只是在脑海中构想着那么一幅有趣的图景。不过很快我就有了直观经验。 我忍着没去揉我的腿,如果那样的话可有点破坏气氛。所以我只装着挠痒般在痛处挠了两下,然后说:“雨儿……你不该那样跟妈妈说话……” 我现在应该作点什么呢?我不知道。所以我只好象是电影里常演地一样摇晃着她说:“你不要这样子嘛!”说完我就赶紧用一支手捂着嘴以免自己吐出来。 但秦雨突然紧紧搂住我并把脸贴在我的伟岸的胸膛上大哭起来,她哽咽着说:“……飞……没有人真地痛雨儿……连妈妈都不知道痛我……” 她就这样把脸贴在我伟岸的胸膛上哭到两个人都站累了为止,于是我送她回了寝室。
这真的仍是我所熟悉不过的那个雨儿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偶在小说一开头就说过我那时很喜欢象洞洞七一样跟踪秦雨这个邦德女郎。我会来来回回“碰巧”路过她家门口,一天总得有个那么七八趟吧。第一二趟她会不予理睬,基本上持观望态度。到七八趟时她就卟哧笑起来,问:“喂,你是不是迷路了?” 我不知道她家现在搬了没有,反正那时她家住的是平房,空间很小,不过秦雨说她就喜欢小房子。她常常对我说最好是一个小竹楼,屋前是潺潺的流水,屋后是摇曳的凤尾竹。……我会问她,厕所在哪里? 反正我要说的基本上就是,秦雨家的家务活几乎是由秦雨包了。她是个乖乖女,属于那种典型的成绩中等卫生优秀的女生。 而现在呢?她也开始叛逆了!她不爱扫大街了!她这个叛徒!!难道她把皇军许我的那点好处都吃了回扣了吗? 七. 1. 大四时光其实是很无聊的,这可由大头的行为得到最好的证明。 有了这个完美策略后,一个洞中便常常飘出胜利的狂笑声,无数次地倒提着鼠辈们的尾巴在楼道里游街,并当众宣布秋后算账。于是我们跟大头一起捉摸处理俘虏的方法。总结如下:
为了防止精神病院用大网兜将大头同学兜走,一个洞开始商量安排些其它娱乐活动以拯救大头于疯癫状态之中。 不过他没想到的是我们仍然非常感兴趣……如此绝妙的好主意!我们全体起立鼓掌表示赞同。 一路汽车上我们都在快活无比地谈论“裸体艺术”问题,弄得其它乘客对我们刮目相看。 “要不……我们就去解剖楼碰碰运气吧。”于是老大又带我们杀向解剖楼。 在我们欣赏着那曲“十八摸”而有点不知所措的时候,“咚”的一声,包菜已经栽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包菜开始做恶梦了。 这事儿弄得一个洞里都很郁闷,老大甚至有点后悔带我们去医学院了,他说:“真没想到,把小孩儿吓昏过去了!” 我于是在一次包菜不在寝室时向其它洞人们说明了海蓝的事。 洞人们听完海蓝的故事后唏嘘不已,不知道这件事该作何评论。 我们开始考虑帮包菜做点什么了,但我们又实在不知道该帮什么忙,于是我们就敦促包菜多带海蓝来一个洞玩。 包菜在给海蓝安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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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1. 包菜终于慢慢从听那首“十八摸”的恐惧中恢复过来,这应该归功于李海蓝,她总是那么无比柔情地叫包菜给她做东做西,这倒让包菜分散了注意力而没再去想那首“十八摸”了。 赵玉和林华其实是最先原谅海蓝的,而当初也是她们最觉得海蓝不可原谅的------这就是女人。
为了让海蓝早些康复,赵玉与包菜商定每天早晨带海蓝去跑步。 不过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后偶慢慢就感觉很好了,早上跑跑步,一整天都神清气爽,更重要的是,偶某方面的能力又大步流星向世界民族之林的东方迈进了一个档次。这让赵玉很是得意。她笑盈盈地评价:“真不错飞飞坨,再这么过上个一年半载,三陪这工作你就可以转正了!” 不过我们碰上了个小插曲。 秦雨跳的灰姑娘与当年赵玉在英语角上跳的灰姑娘有很大的不同。 秦雨说过她想要努力达到赵玉的水平……而我说过等她达到了那个水平,她就成了赵玉…… “小雨,你的进步越来越大了!”海蓝在秦雨跳完后笑着说。 “雨儿,原来你的舞跳得这么好的!”赵玉走过去拉住秦雨的手,然后两个人叽叽歪歪笑着聊起舞蹈来。我则无所事事地在一旁吟诗。 我们又象是回到了那个五四节,赵玉在光亮处翩翩起舞,而我和秦雨只能在暗处艳慕和惊叹。 “天哪!”秦雨突然大叫起来,“你是那个跳 ‘思乡曲’ 的女生!” 赵玉的舞蹈嘎然而止,只有歌声在继续回荡,唱着那蓝天白云下的三头肥羊。 “你们那年五四在一起!!……你骗我唐飞!你又欺骗我!”赵玉的眼圈迅速地红了。 不行,我得离开她了,她该爱谁爱谁去,我顾不了那么多了……我顾自己还他奶奶的顾不来。 秦雨的哭喊就如那个我梦中的撒播忧伤的小精灵一样让我无比伤痛,它不依不饶地追赶着我,向我求助,让我心碎……她在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飞,不要留下我一个人……没有人痛雨儿了……不要留下雨儿一个人……飞……” 但是我确实该离开你了,雨儿,尽管那让我心如刀绞。
于是我在毛主席读书的地方举行了我的听证会……应该说,偶介个银还是蛮懂得营造气氛地,既然要说了,就让她身临其境嘛。 “……这是秦雨来我们学校前读书的地方……其实我大一的时候几乎每周都要来两趟……” 我带赵玉在第一师范逛悠着,这让我不知不觉有点陷入了大一时的回忆。这里到处都有着那个身着桔黄色体操服随着音乐旋转着的小妞的影子,仿佛突然之间她又会转到你面前用一个舞蹈亮相动作停住并笑得象朵春天的花儿般问你:“怎么样?好看吗?” “……玉儿……你别这样……你知道我现在只爱你……我只是有点放不下那段回忆而已……” “……知道吗?……”赵玉擦了擦眼睛,以避免又哭起来,“……今天我才舒了口气……倒不是因为雨儿……你让我感觉你不会象对待你母亲一样对待我了……你让我相信自己不会遭至你母亲一样的命运了……这让我很开心……” 赵玉这时倒越来越开心起来,她在毛主席像下作了个红卫兵勇往直前的姿势,说:“祝愿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然后她向我招手,“飞飞坨,过来过来……” 对不起,我要打断她了,她的话令我想起了大三的中秋月,那是另一个仍未向她坦白的秘密。我母亲在那个月圆的晚上擦着老泪独自回到那个没有儿子的家…… 半天我才从刚才一阵撕心的悲哀中恢复过来,我推开仍咬着我的嘴唇的赵玉,说:“喂,行了,周围又毛主席又是中学生的,影响不好。” 跟赵玉在一起有个好处------眼睛变得越来越亮堂,因为经常冲洗。然后我们又总在在两个人的泪水都没干的时候笑起来。这让我们乍一看上去象神经病。 于是我们朝那口井的方向走去。 十. 1. 一个洞又一次看不到秦雨的影子了,而我也不再去监督她的学习。有时想到被孤独包围着的无助的她,我会一阵一阵地心酸。但我正在学习控制自己,而她,迟早也会长大的。 自从在赵玉面前坦白后,她屡次对我说:“我并不是要你就再不去理雨儿了,你这个人做事情怎么总是这么极端的,你这样会让我看上去象那种坏女人知道吗?” 事实就是这样------我仍然是残忍的,我可以将那只哭喊着“不要离开雨儿”的小动物无情地抛在一边,任孤独将其攫去,就象那个大一时候的唐飞…… 没错我们相互都不再理睬了,我们在努力营造一种陌路人的气氛。
好玩的是在我不再向自考宿舍发出连续不断的进攻后,风爷作了偶的接班人。他偶然地在一次同乡会上碰到位自考老乡,跟秦雨正住一栋宿舍。于是他们俩你来我去地打得火热了。 他开始花样百出起来,大冬天的他要去烧烤,并且来拉我一起去。我很感兴趣,马上问他去哪儿烧?他说去植物园,“还有,我也叫上了雨儿。”他补充。
结果风爷的浪漫约会演变成了一次集体活动------所有洞人们都出动了,还要加上赵玉、林华和海蓝。 可是我又想起了风爷来之前说的那段话,他怎么会有这种联想的,真令我不寒而栗。 有了这么个金毛狮王在旁边,洞人们根本没了跟秦雨开玩笑的兴趣,于是大伙儿都拿风爷和他的名叫“宋娇”的小女朋友开涮。 我笑骂大头:“你懂个屁呀?你谈过恋爱吗?你只知道搞。告诉你吧,爱是不受时间、空间影响的------这是拉德斯说的。” “我知道风爷的想法。没有爱情的人生是没有光彩的嘛,”包菜说,“肖楚女不是说人生应该象蜡烛,一点就亮嘛!风爷就是蜡烛,不点不亮!”
我心情异常抑郁地坐上回学校的车,在第二站时发现秦雨也上了车。 我又狠下心肠把她的手拉开,说:“雨儿,以后都别这样儿了……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学校?”我问她。 沉默了一阵后,我又不放心地问:“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什么工作?”我追问。 “我知道你们不喜欢他。”秦雨这是在谈她男朋友了,“不过他只是看上去夸张而已,……其实他人挺好,一边工作一边读自考,挺有志气……他对我也很好。” 她停了下来,我也找不到话说了,于是沉默,只有其它乘客的嘈杂声和汽车开动的轰轰声。我只好望着前方发呆并陷入回忆……越是接近毕业我的思绪越是容易飘向过去,那实在是一段过于美好的生活。 “……你真的还痛你的雨儿吗?……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过要等一万年,结果你两年都等不了……”她说着对着窗玻璃笑起来。 十二. 1. 偶从骨子里痛恨亚洲金融风暴。偶要碰上索罗丝,偶就用螺丝砸死他! 我学的国际贸易专业在头一年还是黄帝的女儿一般不愁嫁的,到偶毕业那年却成了自己拨光了衣服当街大叫来搞我呀不要钱也没人来碰的黄脸婆了。我拷!不是偶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忒快儿! 不过赵玉倒是一路顺风,她面试的三家公司全部给了她通知。没办法,她是人见人爱地,偶是人见人恶地…… 不过上海仍然是不欢迎偶地,那帮人抄着一口很令人恶的上海腔将偶嫌来嫌去,最后还是一脚给踹开了。 不过赵玉又接到了四家公司的通知。
我于是带着一毕业就下岗的理想进入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 老大、大头和包菜反正要出国,所以工作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他们快活着呢!老大那一向常跟我们描述他寒假时去湖大读托福班的恐怖奇遇:跟他同一寝室的一位长相伟岸的哥们经常半夜三更在脸盆里倒了热水拿??小毛巾擦拭屁股,并且只要老大一出门就妖娆多姿地喊:“早点儿回……我给你留门……” 但我、风爷和猪头在找饭碗方面却都是一个下场,咱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蚱蜢,只恐这双溪的蚱蜢舟,他奶奶的载不动许多愁! 不过其实我们并没有觉得大祸临头,我们内心其实仍然充满希望------哎,年轻嘛。 不久省里也举行了两次“大------型”人才交流会,于是我、风爷和猪头便兴高采烈地去观摩了一下,不错,挺热闹的,挺象模象样的,那帮公司也都装得挺象,真感觉跟要招人似的,一点儿都不象是被指派来这儿充充门面以造成形势一片大------好的模样!
从那次“大------型”人才交流会上回来,我乐乐呵呵地去找赵玉,准备好好向她描述描述那菜市场一般的人才交流会。风爷要去找宋娇,因而他跟我一起走。 不过我从测面发现赵玉的神情很严肃,我开始仔细听她在说什么。对于偷听,我这个人向来是很感兴趣的。 “你打过几次了?!”我冷冷地问。 我突然间完全泄了气,没错,我看清楚了,那是我最心爱的玉儿。是我最心爱的玉儿自以为是地剥夺了我亲自跟父母道歉的优先权…… “啊!”赵玉终于明白了我悲哀的最大原因,她搂住我全身擅抖起来,“飞飞坨,我不知道你是这样想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飞飞坨你原谅我……是我不好……” 周围又已经围了一大圈人了,风爷正在一边极为不好意思地劝说大家:“……咳咳……这有什么好看的,这有什么好看的……都走吧走吧……”
情形象是又回到了我们的第一次吵架,赵玉连续几天到一个洞来哀求我跟她一起去打饭,而我根本不想理睬她。……她一直不愿听到我说她象我母亲,但事实上她真的很象,比如说她们都一样因为爱而丧失了尊严。 不过风爷很快又跟我说话了,他那天落寞地跟我说:“宋娇要退学了,呆会儿我去送她,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你的雨儿吗?” 事情是这样的:某周末深夜一帮校园附近的民工闯入根本没有门卫的自考寝室,将一单独留于寝室的女生捂嘴强行拖出校园实施轮奸,而学校方面对此的解释是该女生上厕所时不小心滑了一跌摔断了尾椎遂赔其金额两万准其退学!!!快乐的民工啊! 我腾地跳了起来抓着风爷问:“是几号寝室?!风爷!!” 我在狂乱中疾奔向秦雨的寝室,我大喊着“雨儿!雨儿你在哪儿!”风驰电掣地跑过自考宿舍的无门厕所,又听到几声熟悉的尖叫。我知道她们一定想大喊:“啊!民工又来了!!” 当我在她们的门上踹到第二脚时,走廊上传来一声:“飞,你在那儿干嘛哪?!” 我瘫倒在了她床上。 半晌她才轻轻地说:“飞,别这样,是你自己说的以后都别这样了……”她这样说着,手却并没松开,“……你已经不再痛雨儿了……”我脖子上开始被某种东西粘湿了,冰凉凉的,并且其面积在渐渐扩展。“……自从你那天跑了,你丢下我一个人……就已经不再痛雨儿了……” “真的吗?……”她继续伏在我的肩头如梦呓一般地说,“……那真好……那次事情后大多数女生都不敢再住在这里了……她们都搬出去与男朋友租房子住了……我们寝室已经只剩下我和另一位女生两个人了……我好怕……我整晚都睡不着……” “飞……”她突然抬头,泪水还没有干,满脸潮红,象是又回到了那个第一师范的秦雨一样可爱得无法言说,“飞……”她红着脸犹豫着说:“……我们住一起吧……我们会快乐无比的……” “不!”我猛然惊醒了,“不行,雨儿……我还有赵玉,你也已经有男朋友。” “告诉你吧……我们已经找好房子了,今天晚上就搬过去……这会儿我该收拾东西了……你帮我吗?……” 所有的东西都打好包以后,她直起腰,舒了口气,说:“嗯,好累。辛苦你了。” “飞,”她张开双臂,说,“再抱我一下好吗?最后一次。” 她在我的怀里不停地抖动着,好一阵,她又抬头说:“飞,亲我一下吧……” “唐飞!我说过不是雨儿吧!”风爷推门而入,并且呆在了门口。
1. “风爷,你听我解释,雨儿就要跟她男朋友同居了……”回寝室的路上我火烧眉毛地拖着风爷想解释清楚。 “你不用向我解释了!我基本上也已经知道你的心理了。”风爷突然不无得意地说。 风爷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猜到会是这样……告诉你吧,故事里的你妈就是赵玉,你女儿就是秦雨……而你的答案显示,如果她们两个同时陷入困境,你呢,比她们还乱,根本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在作完风爷所谓的“心理测试”后,我体验到了一种对于赵玉的极端的歉意。 她们寝室的女生在我们第一次吵架后就曾极力劝说赵玉另找一个,而大四因为有秦雨的存在,她们就更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离间我们俩个,所以我跟她们的关系一直就不太好,……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小说中一直没提到她们的原因(: 赵玉站在桌边奇怪地望着我,我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她就如抱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玉儿,”我声音有些哽咽,“我一定会先救你的,你别怕……”
赵玉决定去上海的一家公司了。 那么我就跟她说吧。我太需要向人倾诉了。我从前总喜欢把这些都藏在心底,让它们酶变,直到它们腐烂产生的毒素将我吞噬。 我如祥林婶一样唠唠叨叨地向赵玉说了秦雨决定跟那金毛狮王同居的事。
我和赵玉的公司都要求我们在正式定下来之前先到公司见习两周,这样一毕业就可以签定合同。为了不影响毕业论文,我们便尽早安排了,仿佛还是刚从上海回的,我们立马又风驰电掣如离弦的箭或是出膛的子弹一样杀回了上海。 这次来对上海的感觉与第一次来时有了根本的改变,找到工作与没找到工作的感觉就是不同。总的来说这两周过得很愉快……当然,除了没得搞以外。……对于上海人民,我的印象也好起来,并不象传言说得那么恐怖,什么连问路也要收钱,没这回事儿。只不过上海的公交车司机和售票员倒确实挺恐怖,开起车来象是帮亡命之徒,骂起乘客来就如骂孙子般。不过这不包括隧六线,这是唯一给我留下极好印象的上海公交,值得表扬! 我们很喜欢下班后逛外滩,听说外地民工来上海都有这爱好! 然后是我们来上海两周后瘦了几圈,因为我的苍天哪,阿拉们连吃块臭豆腐也要加糖!我头一次兴高彩烈地吃到这种臭豆腐时,差一点就蹦进他们的油锅把自己给炸了算了。 有时我们俩真地表现得很农民。我们去世纪公园玩儿时,走到了那里的地面喷泉上也浑然不知,然后从地面突然喷出百来注两人高的水注。这不是欺负乡里人吗?搞得我和赵玉在水注包围中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跑,差点喊救命……哎,让上海人民见笑了。 我之所以在这里写这么多的上海轶事,是因为赵玉认为这就是我们将来的夫妻生活的缩影了。她常常会扶在黄浦江边的栏杆上大声说:“哈!这就是我们的将来了!我爱你上海!”
1. 有些事情写来太伤身子,我就简略一提吧。 五月中旬包菜也准备打点行装去美国了,前一天海蓝抱着把崭新的吉它来一个洞,她笑着对包菜说:“送你把吉它,带着它……最后唱一遍 ‘风筝’
好吗……”于是包菜和海蓝又合声唱了一遍“风筝”。
这些事儿让我无比郁闷,我决定去金毛狮王他老舅或者三姨妈的酒吧喝他个酩酊大醉,顺便看看秦雨跳舞,那应该可以让我感觉舒服一点儿。 我冲了过去,抓着她问:“雨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自己的工作还是赵玉帮我搞定的呢,现在我却要帮秦雨找工作了,这事儿有点滑稽。 最后事情定下来了,是大头在长沙的一位大姨妈,自己开的一家大酒店。不过这回不是要秦雨去跳舞或是迎宾什么的,而是作大头他姨妈的助理……当然,只是花瓶助理了。
接着大头也飞走了,澳洲,说是去尝尝袋鼠肉。 我和赵玉的心情比较好一点,毕竟工作都搞定了而且在一起,幸福得真如天仙配一般了。我们决定最后去湘江边的山林中做一次爱,以此作为我们大学期间创意无限活力四射的性活动的总结。 “我们别去打挠他们。”赵玉拉着我往前走,继续坏笑着。 “飞!!……”秦雨睁开了眼睛惊恐地望着我。 “唐飞……”这是赵玉的声音,我转头,她正站在一边望着我摇头,满脸的泪水。 “……飞飞坨……你向我爸爸说过要好好照顾我……可是飞飞坨你真的还不够成熟……你还没有成熟到能够兑现你的承诺的地步……你也还没有成熟到能把两种感情融合到一个人身上的地步……飞飞坨,秦雨就是你自己,在她成熟之前你不可能真正成熟……这令我好害怕,飞飞坨……我们分手吧,飞飞坨……” “……飞飞坨,我永远都爱你……我比爱我自己还要更深切地爱你……可是我们分手吧,飞飞坨……我们分手吧……”她转身往回飞奔而去。 赵玉和秦雨都在挣扎着,她们都在绝望地呼喊着救命,我该先救谁呢我?……我谁都救不了,我他妈的自己也在狂喊救命……该死的风爷,他的那个迷题就如一个诅咒一样阴魂不散。 我把她送进了医院。
秦雨住院了,她一句多话都不愿再跟我说。 我如行尸走肉一样挨到第二天。 我回到“一个洞”,洞人们已经走光了,只有回忆在这里了。 我最后一次在宿舍刷牙洗脸。
尽管我仍然没有准备好,但我孤单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lunny 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