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
   —黄易
第 五 章 重回仙城

  八天后,我们回到了流仙城,经过了日夜不停的行军,人马都劳累不堪,只有我还是那样精神奕奕,连半分倦意也没有。
  见到我这圣剑骑士的大驾回来,尚未及疏散的仙城军民的欣喜是不用说也知道是如何激烈的了。
  我略事梳洗后,和妮雅到了大公堂,与众祭司、大公及将领们,举行会议,在这分秒必争的时刻,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了。
  除了燕色和大祭司外,所有人都在议事厅等待着我。
  我如若我不坐下来,没有人胆敢入座,便首先在长台的一端坐下,其他人纷纷入座。
  翼奇给安排坐在我右手的第一张椅子,显示净土人对他非常重视,毕竟他算是我的人,这使他们轻易地接受了他。
  对坐的是谢问大公,他是流仙城主的身分,自是以主家的身分来参加会议。
  长桌两旁坐满了人,连秀青、侯玉、田宗等也有列席,不知如何,我对这三人特别有好感,或者是相处的时间比较长吧。
  我首先发言道:“大祭司和燕色到那里去了!”我其实心知答案,只是借此作开场白。
  果然谢问答道:“三天前接到大剑师差龙歌带回来的命今后,大祭司和燕色大公立时尽率城内工匠,赶返天庙,进行建造水库的工程。”
  红石和龙腾同时想发言,见到对方抢说后,则又谦让着给对方说。
  我感到这两位一向不和的大公,关系正在不断改善中,不禁会心地,望向带着笑意的事素。
  宁素已知两人想问的事,微微一笑道:“我们开始了撤退流仙械的妇孺和伤病者,估计未来约三天内,可以完成整个撤退的行动,但物资则恐要多两天的时间。”
  我点头赞道:“做得非常好!我的城建成了没有?”
  卓联道:“那是我的荣幸和工作,不过因为那是圣剑骑士的城堡,不用我督促,所有人都拚了命去工作,所以再多十天定可完成,那时就算尧敌率兵攻来,顶上几个月绝不会是问题,现在我倒希望他会蠢得来强攻哩。”
  各人见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只有脸色沉重的谢问没有笑,我当然明白它的感受,同他道:“谢大公!你有什么心事,尽避说出来吧!”
  各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露出了解和同情的神色。
  谢问沉吟了一会,鼓起勇气道:“我明白大剑师要毁掉流仙城也是迫不得已,但是否有第二个可行的方法呢?”
  得而复失的滋味最使人难受,我点头道:“在两种情况下,我们将可以不用烧掉流仙城,也可以赢得这场仗。”转向翼奇道:“你来猜猜看,究竟是那两种情况?”我这是故意让翼奇表现一下它的智慧,好在众将领前露上一手。
  翼奇轻松地答道:“第一种情形,自然是水库能在黑叉人抵达而建好,但第二种情形我却猜不到。”微微一笑道:“假若我能猜到,便也是大剑师了。”
  众人笑了起来。
  谢问依然脸色深沉。因为他知道没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大水库绝建不成。
  我道:“今次若尧敌来攻,必定会由水陆两路同时进军,否则给我们在两岸夹击,只是射火箭,他们便应付不了;而且定会小心翼翼,缓缓推进。若我们能不住虚张声势,会将他们行军的速度拖得更慢,所以在他们来前建成水库,并非没有可能的事。”
  谢问的眼放着光道:“我们还可以在河里设下障碍物,或在沿岸设置陷阱,弄得他们提心吊脍,想走快一步也不敢。”
  小矮胖道:“我可以不时放下载着龙怒吼的人船,让他们尝尝那种滋味。”
  众人都兴奋起来,感到形势并非一面倒。
  妮雅微嗔道:“大剑师!你还未说出第二种情形哩!”
  我微笑道:“在流仙城一役里,黑叉人损耗了大量物资,其中大部分是由聚仙湖连上来的,现在流仙城和南方的败军同时败返,必会使聚仙湖的粮食物资供应更为吃紧,是吗?”
  本是聚仙湖两城主帅的卓联道:“但只要再有一个半个月的时间,黑叉人便可将物资源源通过水路继续由北方运来。”
  我拍案道:“这就是我所说第二种情况的基本条件,假设尧敌在一个月内率兵仓猝攻来,他们带来的物资,绝不能让他们撑上一段长时间,而只能依靠水路的源源不断补给。”
  翼奇思想最敏捷,叫起来道:“我明白了,只要摧毁了水道的补给线,黑叉人纵使夺得一座空城,也守不了多久,当他们撤兵时,就是我们袭击他们这些缺粮疲兵的时刻了。”
  龙歌道:“这样说来,只要看看黑叉王何时攻来,便可以知道流仙城能否保存了。”
  我站了起来道:“我可以保证不出三十天,尧敌将会率军来攻,否则黑叉人的士气将永远也不能复原,无论实质上或精神上,他们都需要一场大胜仗。”转向翼奇道:“你代表我在这里商议细节的安排,我要去看看那批黑叉降军,他们或会是尧敌料想不到的一个头痛问题。”
  翼奇起立施礼,眼中射出对我器重他的感激。
  妮雅嗔怨地瞅我一眼,怪我将她甩在这里。
  我微微一笑,离去前来到谢问身后,拍拍它的肩头,笑道:“放心吧!流仙城是会完整地保留下来的,我会教尧敌想毁城也办不到。”
  谢问“呵!”一声叫了起来,喜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心道:“只为了采柔,无论多么困难,我也要将这美丽的跨河大城保留下来。”
  从流仙城撤退的行动继续从不间断地进行着,到了次日清晨,代表降卒回去向尧敌要求换俘的黑叉将箭飞和五名黑叉人,骑着筋疲力尽,口吐白沫的马赶了回来。
  我想在大公堂接见他,但他却要求接见在囚禁黑叉人的大监狱举行,因为他希望所有黑叉人都知道尧敌的反应。
  我心念一转,知道我预估的情况发生了,立即下令将囚在其他地方的黑叉人全送到大监狱的广场上,又调动所有兵力,严防暴乱的出现。
  监狱内外,全是密密麻麻的黑叉人,占了少半是女人和孩子,总数超过五万人,那情景看看也教人心酸。
  昨天我费了整个下午和黄昏,到狱内和黑叉人交谈,慰问他们,肯定他们受到善待,也让他们了解我并非凶残之徒,而是一个爱好和平的人。
  这作用会有多大,很快我会知道答案了。
  我不但要尧敌打一场消耗战,还要打一场心理战,我立誓不会议尧敌利大元首生离净土。
  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亡。
  大监狱可容数万人的大广场挤满了黑叉人,他们的手全被反绑在背后,由净土军将他们分作十多组,高墙上则布满净土箭手,居高监视。
  伤者则留在狱里,因为广场虽大,亦容纳不下五万多人。
  我和箭飞两人站在高台上,让所有人都可以看见我们。
  箭飞脸上阴兹密布,沉吟了好一会才通过传声筒大声叫道:“各位兄弟姊妹,我今次回来,带来只是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尊敬的尧敌,已舍弃了我们,不肯用俘虏来交换我们的生命和自由。”
  数万黑叉男女出奇地没有作声,但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箭飞大喝道:“今次我并不是奉尧敌的命今来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而是违抗它的命令,逃了出来,好和你们一齐接受死亡的命运,要死我们也死在一块儿。”
  我心中叫道:“好一名汉子!”
  箭飞转向我道:“事情就是这样,我们甘心接受无可避免的命运!”
  黑叉人中有人叫了起来,眼看要产生难以控制的混乱。
  箭飞大喝道:“静下来,即使死,也要死得有尊严。”
  众黑叉人又平静下来,显出箭飞在他们心中极有威信。
  我举起传声筒大叫道:“你们都不用死,我并不是尧敌,我是大剑师兰特,你们应该信任我,就像你们往日相信我那样。”
  所有黑叉人都呆了起来,对敌人仁慈并非他们的传统和风格。
  箭飞一愕下向我望过来,难以置信地道:“大剑师……”
  我向他微微一笑,然后再向广场上的黑叉人道:“我会议你们带着足够的粮食,回到聚仙湖,甚至绕过聚仙湖,返回北方,坐船回你们的故乡去,和族人团聚。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不要再杀害净土人,因为他们也和你们那样,是有尊严的人类,他们也有为他们痛哭的父母和子女。”
  众黑叉人先是脸脸相觑,按着眼睛都发亮起来,也不知是谁先欢呼起来,按着是潮水般涌起的欢呼声。
  回乡正是每一个人的梦想,我这番话恰好挑中了他们心坎里最渴望的东西。
  我伸出手和箭飞紧握着,道:“我会立即安排你们离去,希望你能带领他们安全回到租国,建立更理想的国家,至于尧敌,我可以保证他永远也回不了去。”
  箭飞点头道:“我明白大剑师在说什么,我也可以保证我们不会再伤害净土人,但大剑师可否将武器和战马交还我们。”
  我断然道:“当然可以,在城外你将会得回所有行军的必备品。”
  箭飞道:“你真的那么信任我。”
  我道:“一个可以回来赴死的汉子,我大剑师若信错了你,只能怪自己有眼无珠。”
  箭飞跪了下来,恭敬地亲吻我的脚背。
  黑叉人的欢叫更激烈了不知何人先叫“大剑师”,按着整个监狱内外都是狂叫“大剑师”的呼叫声。
  黄昏。
  我和一众将领,立马城外,看着黑叉人在箭飞带领下,逐渐远去。
  龙腾有点犹豫地道:“大剑师真的相信这些黑叉入不会返回聚仙湖,而是直接逃往大海去,返回黑叉国?”
  我道:“若箭飞真的带入回去,尧敌第一个不放过的人就是他,箭飞为了自己。绝不会回聚仙湖。”
  红石道:“若他们回聚仙湖去,对尧敌也是有害无利,首先会使他们的粮食供应更吃紧,其次他们会将尧敌舍弃他们的不义行动,广为散播,动摇军心,大剑师这一着确是厉害之极。”
  谢问有点不满地道:“但至少也应让我询问箭飞有关聚仙湖的情况,那将对我们大大有利。”
  我知道它是关切尧敌的动静,体谅地道:“要箭飞这类重视情义的人,出卖他的同胞,他情愿被杀也不会做。但现在我只要求他将族人带回故土,他使容易接受多了。而它的行动,将会对守在聚仙湖以北的黑叉人产生庞大的影响,直接影响北方对聚仙湖的补给。试想假若所有黑叉人都随箭飞退走,并带走了大部份的船舰,含是怎么样的情况?”
  谢问像醒了过来般,点头道:“我明白了!”
  龙腾道:“令天不同于往日了,最近黑叉人连战皆北,你说黑叉人不生出惧意,谁也不含相信。况且黑叉人定从我们被俘的净土人里厅过玛租大祭司的圣剑骑士预言,再印证现在的事实,你说他们会怎么想?”
  我笑道:“我肚子饿了,谁有兴趣和我共进晚膳。”轻拍飞雪,掉头往城门跑去。
  龙腾追了土来道:“忘了告诉你,这十多天来,附近各村闻风回来归队的士兵和想参军的新丁络绎不绝,使我们增多了近三万生力军,人数在未来数日还会增多呢。”
  我微微一笑,心中的信心更强了,我感觉胜利到了唾手可得的地步。
  我肚子虽饿,但仍利用晚膳前的小段时光,前去大公堂的因室,探看被俘回来的“狼嗥”直慕。
  他躺在床上,手脚都被铁环箍紧,铁链綮着,只可做些简单的动作。
  直慕脸色好多了,见到我来,闭上眼睛,以表示不屑看我。
  我叫人打开铁闸,进入四室,挥退看守的人后,坐在床旁的椅上,悠闲地道:“老朋友,觉得怎样了?”
  直慕冷哼道:“我不是你的朋友。”
  我不以为忤地微笑道:“假设我放你回聚仙湖去,你认为如何?”
  直慕猛地睁眼,愕了片响,才沉声道:“你要什么条件?”
  我道:“什么条件也不要,只要你点头,明早我立即放你走。”
  直慕呼吸急速地道:“不会有这么便宜的事吧?你在弄什么鬼?”
  我道:“信不信由你,你要走还是不走?”
  直慕苦思半响,叹道:“算你厉害,若我这样回去,竟敌必怀疑我用一些重要情报来交换自由,那我宁愿留在这里,或是你乾脆把我杀掉吧!”
  我淡淡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坦白点告诉我,你是否认为尧敌仍有战胜的机会?”
  直慕呆望着室顶,好一会才道:“告诉我,你是人还是怪物,为何阴女师那霸道的毒药对你也不起作用?饿了四天却一点事也没有?”
  我道:“放心吧!我只是一个人,不过体质比一般人好多了。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直慕目光呆滞,喃喃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但我却知道他对尧敌失去了信心,要他说出口来当然很困难。
  我加重他精神上的压力道:“你知否净土人在七百年前,早有人预言了你们的入侵,并说出了结局……”
  直慕怒喝道:“那只是净土人的一派胡言,只是他们绝望里的幻想。”
  我淡淡道:“那你自己有否见过什么奇怪的预兆,因为净土人的预言里,曾提到侵略者被完全歼灭前,夜空里会出现奇怪的火光。”
  直慕还想驳斥,但说话到了喉咙间,变成咕咕响声,张大口说不出话来,脸色难看之极,不用说自是想起城破前我那只“地狱飞出来的火鸟”。
  这比说上一万句恐吓的话,更能摧毁这侵略者的信心。
  他急促地喘着气。
  我淡淡道:“不若我们作一个交易……”
  直慕摇头道:“不!我不会出卖我的族人和战友,死也不会!”
  我笑道:“谁说要你出卖族人,我兰特第一个看不起这种无耻之徒我只是要你拯救你的族人,避免他们全部葬身异乡罢了!”
  直慕望向我,沉声道:“我们的兵力仍比你们强大得多,没有人相信尧敌会斗不过你,也没有人敢背叛尧敌的。”
  我道:“时间会证明一切,当尧敌吃了第一次败仗后,你说你的族人会怎样想?那时你不用我教你也知该如何做吧!只要你依照我的方法行事,我保证你和你的人都能安然返回祖国。”
  直慕沉思起来。
  我知道这交易对他实是有利无害!假设尧敌胜了,他可继续做他的神将和征服者,假若尧敌吃了败仗,证明了我的话全是真的,他又可以号召手下撤走,还有什么比这更划算?
  直慕低喘着道:“但我这样回去,尧敌必然会怀疑我。”
  我道:“我会修书一封,托你带回去给尧敌,劝他立即退出净土,这样他便不会奇怪我为何会放你回去,到时你可以和他一起痛骂我,以你直神将的地位,尧敌总不会因你带一封信就宰了你吧?”
  直慕想了想,也觉得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叹了一口气道:“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厉害的人,好吧!我答应你。”
  我向外大叫道:“来人!”
  当下有守卫走了进来,在我指示下,解开了直慕的枷锁。
  守卫走了后,直慕生了起来,搓揉着手脚,神情悲喜难分。
  我伸出手,还到他脸前道:“我们会有机会成为朋友,是吗?”
  直慕犹豫片响,伸手和我相握道:“我到令天才明白什么叫以德服人,将来假若胜的不是你们而是尧敌,我怎么样拚死也要放你一条生路。”
  我赞许地点头道:“我早看出你是条真汉子!”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说两句违心之言,客横刀箭飞等会是好汉,但却绝不是这有张狼脸的直慕。或者他确是个好汉子,且让他自己来证明给我看吧!
  我们松开了手。
  直慕道:“希望你不要碰上巫帝,它是拥有强大魔力的人,在我们居住这圆球上最大约三片分离了的陆地,两片已落人了它的掌握里,我们黑叉人只是受命于它的三个最强大种族之一。”
  我乘机问道:“大元首和巫帝究竟是什么关系?”
  直慕道:“我也弄不清楚,据尧敌说,大元首是巫帝派往征服你们这片土地的人,岂知大元首建立帝国后,便不再理会巫帝。”
  我奇道:“巫帝肯放过大元首吗?”
  直慕道:“巫帝似乎封在你们这片大陆上某一种的神秘力量怀有恐惧,而他派大元首去,亦是希望大元首能毁灭那东西。”
  我知道他说的是废墟中那异物。想不到巫帝也知道它的存在,似乎还和在作激烈的斗争。
  直慕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中只有尧敌见过巫帝,由那天开始,他便当巫帝像神一般服从他,还遵从他之命远征净土,我们中如客横刀、戴青青和向会生,都普极力反对,可是都改变不了尧敌的主意。”
  我淡淡道:“不要怕巫帝,终有一天我会将这罪魁祸首的工帝碎尸万段,因为我就是在那片大地的神秘力量的代表,你明白了没有?”
  直慕全身一震,骇然向我望来,瞪目结舌。
  我道:“巫帝只是人而不是神,否则不会当大元首背叛了他后也没有制裁之法,你们的远征军亦不会陷进这样的困境里,是吗?朋友!”
  到此刻,我已完全在心理上压倒了直慕,于是和他约定了数种简单有效的联络方法,才离开四室。
  明天一旱,直慕会挠着我的信乘小艇返回聚仙湖,信里我会巧妙地让这黑叉王感觉到,苦不立即向我们发动反攻,将悔之已晚。
  回到大公堂后的临时居所,除了妮雅外,三支和大黑鄱在等待着我。
  红月嘟长了小嘴,怪我整天也没有理她。
  见到她们我的心立时软下来,直到我说了明天会构同她们在身边时,红月才化怨为喜。
  匆匆梳洗后,带着她们利大黑,又赶往大公堂赴晚宴。
  大公堂洋溢着这些日子来欠缺的轻松气氛,一看我就知道有好消息了。
  果然谢问、红石两人走过来道:“天庙那面有话传来,他们将会全力建造八个水库,其中三个可望于十日内完成,另五个亦应于十五天内做好,你说这是否很理想?”
  田宗和龙歌等围了土来,道:“另一个好消息来自约诺夫,聚仙湖的敌军有调动的迹像,看来他们随时会攻过来。他们正在积聚行军的物资,因为不断有船由北方驶进聚仙湖。
  而更清楚看出他们意向的一点,就是他们不分昼夜地建造攻城的工具。”
  我望往一旁正和翼奇密谈的事素和卓联,大声道:“宁素大公,撤退的工作进行得如何了?”
  宁素一笑传话过来道:“幸不辱命,一切将会如期完成,大剑师请放心。”
  这时小矮胖走了进来,身旁还有位美女。
  和小矮胖最是相得的红月反应最快,首先奔了过去,大黑还以为她在逗它,追着去了。
  我们一看下大乐,原来它的女伴竟是那晚祖捷会上,由我安排与他跳第一支舞的玲芷。
  红月左右手齐用力,推着两人过来。
  小矮胖忸怩不堪,反是玲芷落落大方地和我们打招呼,又伸手拍拍好奇的大黑的头。
  龙台也相当多事,和红月合作无间地将玲芷拉往一旁,问短说长。
  采柔向小矮胖道:“那晚你还说大剑师害了你,现在嘛!哼!”
  小矮胖满脸通红,不知所云地道:“是我糊涂……糊涂……多谢采柔姑娘……多谢大剑师,多谢各位叔伯兄弟。”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妮雄的声音在正门那边响起道:“小矮胖你究竟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各人笑得更厉害了。
  我想起了戴青青的女仆凌思,心中多了一分惆怅,假设我能把她也救回来,含是多么好呢?
  妮雅见众人笑得这么厉害,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话,有点尴尬。幸好采柔走上去亲热地挽着她,一轮耳语后,才解开了谜团,忍不住也嫣然失笑。
  她身后跟着秀育和侯五二将,加上一身戎装,真是英姿风发,僵然有其大公的气派。
  我记起了当日初遇时,她解下头盔,金发垂流的情景。而到此时此刻,她实在成熟很多了。
  我对她的爱亦在不断增长中。
  妮雅兄我呆望着她,粉脸微微一红,走到我身旁轻声道:“不要忘记这是大庭广众的地方!”
  我醒了过来。
  这些天来,我很少想起以前的事,主要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回帝国的日子已不远了,况且又有翼奇的船代步,可大大缩短回去的时间,在这种心态下,分外珍惜在净土的美丽时光。

 

 

第 六 章 洪峰克敌

  次日清晨,我亲自送了直慕上船后,和采柔、龙怡、红月三女沿着河旁大道漫步,大黑兴高采烈,跑在最前面。
  流仙城一片寂静,除了净土军外,所有平民都撤到了大剑师城或天庙上去,无人的大道弥漫着风雨欲来前的紧张气氛。
  眼前是一种内蕴着迫人压力的表面平面。
  路上不时驰过一队又一队的净土骑兵,见到我们鄱在马上施礼。
  红月叫起来,指着前方的河面上道:“快看!他们不知在弄什么玩意儿?”
  我们往她指处看过去,只见一大群人聚在河旁,似要将什么东西弄进水里去的样子,河上还有两艘小艇。
  大感兴趣下,红月天真地连蹦带跳,引着好事的大黑当先走去,还不断扭头招呼我们走快一点。
  我和龙台采柔对祖一笑,跟了过去。
  快到那人群聚处时,“哗啦”水响,一个像刺般生满尖角的大圆铁球,滑入河里,浮在水面。
  人群爆起欢呼声,叫道:“浮起了!丙然浮起了!”
  红月这时坟人了人群里。
  怪铁球往下游流下去。
  两艘小艇慌忙追截。
  小矮胖从人群里钻了出来,身旁傍着它的女伴玲芷,见到我们,手舞足蹈叫道:“成功了!我成功了!”
  红月从人堆里走了出来,挽着玲芷,向她询问怪球的事。
  小矮胖迎了过来,兴高采烈地道:“大剑师!你看我铸出来的水刺球多么棒,只要和洪水一齐冲下,包保尧敌没有一艘臭船不在船底破几个大洞出来。”
  我由衷赞道:“你真是净土最伟大的天才!”
  小矮胖又道:“有了玲芷在旁帮手后,我的灵感也多了很多,龙怒吼也给我改良过了,放了很多尖铁片在里面,保证杀伤力大了很多。”
  我心中升起一股怪异莫名的感觉,任何武器发明后,不但会继续存在下去,还被不断改良,愈来愈具杀伤力,终有一天,人类会制造出能毁灭整个文明的武器,就像智慧典来自那毁灭了的文明那样,自吃苦果。无论开始时的动机怎么善,结局都将会是一样,我又想起西琪屋后的毒地利大洞。
  小矮胖见我脸色不大好,惶恐地道:“大剑师……”
  我挽着小矮胖来到河畔,这时其中一艘小艇已把刺球截着,不让它飘往下流去,红月在河边追着鼓掌,觉得很是好玩。
  我语重心长地向小矮胖道:“有关龙怒吼的制法,不要写入任何记载里,也不要教晓任何人,当大地回复和平,或巫帝恶贯满盈授首后,将所有可怕的武器全部消毁,记紧了吗?”
  小矮胖愕然片响后,点头肃容道:“大剑师的胸襟令我小矮胖由衷敬服,我心矮胖定会遵从大剑师的吩咐。”
  我叹了一口气,这世界如此辽阔。只要继续存在着战争,便会发明更可怕的武器,难道我真能将整个世界全置于我的统治下,消毁所有武器,这样大地才能出现真正的和乎,但那又能维持多久呢?
  跟着的五天,是我来到净土后最轻松愉快的时光,终日和采柔大黑等在流仙河上到处游玩到了晚上,妮雅才回来加入我们。
  第五天的黄昏,我们接到约诺夫的蓝鸟传书,知道他们和箭飞率带回国的黑叉人遇上了并安排他们避过尧敌由聚仙河派出的侦骑,等待潜返北方的良机。
  这良机在第二天清晨出现。
  尧敌终于开始调兵南来进攻流仙城。
  果如我们所料,尧敌兵分三路,雨路由沿两岸旁的陆路推进,而主力则以过百艘船舰运载兵员物资由水路逆流而来。水陆两路互相呼应,不求速只求稳。估计兵力达二十五万人以上
  流仙城的所有将领军士都既兴奋又紧张,城内城外蹄声响个不停,使闻者所有神经都绷得翼翼的。
  按着来的十天,流仙城进入完全备战的状态,除了数千守城的军队外,所有人都给派了出去,负责不同的任务。
  这天,我将采柔大黑等留在大公堂。由龙腾、红石和翼奇伴着到了城北外一个小丘上,遥望滚流往北的流仙河。
  红石笑道:“你们看,流仙河的水位比往常最少低了一尺,希望尧欢不会觉察到这不寻常的现像。”
  龙腾笑道:“不用怕,你看看天色吧,乌云密怖,很快会有场大雨,否则水位再低三、四尺,才会惹起黑叉人的猜疑。”
  红石道:“燕色非常小心,不敢一下子储起太大量的水,若这场两下得成,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希望老天爷帮忙帮忙吧!”
  我问道:“若照他们行军的速度,黑又人在多少天后才会来到这里?”
  龙腾道:“不应迟过五天,而它的先头部队,将会在一两天内先后到达。”
  我沉声道:“我们不可让那种情况出现,先让尧敌早上四天知道流仙城乃空城一座,他极可能停止南来,改采别的策略,要知他并非战场上的新丁。”
  翼奇点头道:“是的!他杂得聚仙湖愈远,能逃回去的人将愈少,损失将愈是惨重。”
  红石道:“这并非不能办到的,只要我们怖军城外,将它的先头部队压个动弹不得,待他们的主力抵达后才撤回城里,再由城南退往大剑师堡便成了。”
  我道:“就这么办,要留意他们的侦察兵,他们知道得愈少我们的情况,对我们愈有利。”
  龙腾道:“大剑师放心,谢问大公在整个平原的高处都设了哨站,黑叉人休想突破我们的封锁网,这毕竟是我们的土地。”
  一滴豆大的雨点落在我的脸上。
  身后的士兵忙打开巨伞为我们挡着愈下愈密、愈下愈大约两。
  瞬眼间远近一片迷茫。
  雨水清凉之气,使人精神一爽。
  红石道:“七天前约诺夫送来了一批归队的兵员和新丁,人数达万五之众,现在我们的兵力超过了十七万人,和他们并不相差太远,车联和宁素正负责训练新到的人,将来进攻聚仙湖时,应可加入战斗。”
  龙腾笑道:“多了几万人,虚张一下声势,已是非常管用。”
  我伸手伞外,让雨水打在手上,微笑道:“我从未打过一场像眼前这么有把握的仗,现在除非尧敌能将所有船台到岸上,否则必遭败亡的厄运。”
  红石叹了一口气,道:“大剑师!我们真的非常感谢你,在你来净土前,没有人敢相信黑叉人会有被赶回大海的一天。但你使奇迹出现了,将来即使你离开了净土,仍是我们至高无上的领袖,只要一个命令,所有净土人都乐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将被雨打湿了的手拿回来,抹在脸上,道:“对战争还不感厌倦吗?”
  龙腾道:“只有当战祸的源头彻底被铲除时,净土才会有真正的和平。有一天你需要我们时,绝不要犹豫。况且我爱上了在你的指挥下作战,那是非常愉快的感受,伤亡率低得如此令人难以置信。而且若为了正义而牺牲,净土的男儿是不会皴眉头的。”
  翼奇道:“你们相信死后有生命吗?”
  红石道:“当然相信,我们的经典里都提到人生只是生死两站问的一个旅程,生死之外还有无数的站头,若能为正义战死,将有机会成为天上的神。”
  龙腾接口道:“人都是天上下凡来的星宿,若做了恶事,将来回到天上去,会受到可怕的惩罚。”
  翼奇指着前方叫道:“那是谁?”
  大雨里一队人马驰来,细看下带头的是龙歌。
  龙歌冒雨冲上丘来,其余的净土战士则留在丘下。
  龙歌施体后,立马雨中兴奋地道:“黑叉人的先头部队来得真快,一师三万人的黑叉兵到了离这里十里许的一座小山处,才停了下来,按兵不动。”
  龙腾喝道:“那你还不在前线应变?滚回来干什么?”
  龙歌道:“是谢问大公差我回来……”
  龙腾还想再骂,我伸手止着他,沉声道:“有什么特别的事?”
  龙歌道:“领兵的是尧敌十天神将之一“黑珍珠”戴青青,她派来了信差,想利大剑师在两军对峙的平原正中处说几句话。”
  红石道:“可能是个陷阱!”
  我嘿然道:“她能玩由什么花样来?来!我们去。”一拍飞雪,冲进雨里。
  红石等连忙拍马追来。
  雨水打在我头盔没有罩着的脸肌部分,冰凉凉的,但我的心却熬了起来,事实上我也很想见到黑美女,和她说话。
  风雨里,黑珍珠由小山上策骑而下。
  众将在旁齐声道:“小心点!”
  我点点头,骑着飞雪迎了过去。
  两骑飞快接近。
  到了双方距离百步时,我收俚马速,遂断和她靠近。
  她停了下来,修美的身形挺坐马上,没有飘上头盔,乌黑的秀里垂在肩上,任由雨点打在头上脸上,凄艳神秘。
  我缓缓来到她马前。
  她俏脸挂满水珠,就若不断流着的泪水,定神地看着我,眼睛内飘着复杂之极的感倩。
  我立马停定脱下头盔,微微一笑道:“我来了!”
  戴青青轻轻道:“我知道你定会来的,兰特!”
  我道:“你还恨我吗?”
  戴青青凄然一笑道:“你知道我是不会恨你的,你应该感觉得到。”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沉声道:“你这样来兄我,不怕给尧敌知道吗?”
  戴青青摇头道:“我们七神将代表了黑叉国八个领部的其中七个,我的属下都是来自我的领部,没有人会背叛我。”顿了顿低声道:“走吧!兰特!大元首回来了,尧敌将珍乌刀交给了他,你不会是这魔王的对手,你的净土军和帝国战士也敌不过尧敌的幽冥军口。”
  我微微一笑道、“难道我要将净土拱手让给尧敌吗?”
  戴青青道:“我早知你是不会听我的了。但我还是要来和你说,若你们守在天庙上,或者还可苟延残喘一段时间,但在乎原上,你们只是被屠杀的对像,幸运并不含永远追道着你。”
  我轻叹道:“你对尧敌太有信心了,战争未到结局出现之前,没有人知道谁胜谁敢的。”
  戴青青道:“尧敌的厉害,净土人仍未尝过,所以他们也不能告诉你。一直以来,攻打净土全由我们十大神将负责,尧敌只是在后方冷眼旁观,幽冥军团的幽冥战车,血肉之躯绝对没法抵挡。”
  我探探地望进她明媚的眸子里,微笑道:“假设我真的击败了尧敌的幽冥军团,你含怎样做?”
  戴青青垂下目光,低声道:“若你想重施故技,用那种戴着火球的木排对付尧敌的船队,我劝你不要白费心机,尧敌已有应付的方法。”
  我道:“你还未答我的问题?”
  戴青青抬头仰着我的目光道:“你真的认为自己可应付大元首和尧敌吗?”
  我道:“苦连这点信心也没有,这场仗还能打下去吗?先答我的问题吧。”
  戴青青眼中射出幽怨的表情,道:“你想我怎么办?”
  我道:“我要你立即带着你的人离开净土。”
  戴青青眼神凌厉起来,一字一字地道:“假设胜的是尧敌,我和我的部下将没有人能活命,因为尧敌是不会放过任何背叛它的人,甚至我们整个领部,不论老少都会给他一个不留地屠杀。”
  我微笑道:“我并不要求你现在立即脱离尧敌,你只须按兵不动,静候尧敌到来,记着!千万不要作第一支攻城的部队。”
  戴青青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道:“你似乎很有把握。”
  我不想再在这问题磨下去,因为戴青青到底是黑叉人,难保她不甘改双主意,将秘密泄露给尧敌,道:“记着我的话吧!希望我们下次见脸时,是朋友而不是敌人。”无论如何,她告诉了我非常珍贵的资料,就是大元首不但得到了珍乌刀,还正道尧欢来此;还有就是幽冥军拉长车戟,为了方便战车前进,尧敌只可选择沿河两岸的乎地进军。
  我掉转马头,暗忖她含否在背后给我来一刀呢?
  戴青青低呼道:“兰特!”
  我停下马来,回头傲傲一笑道:“知道吗?我很想念那天将你挤压在树干旁那美妙的感受。”我其实很想告诉她我曾偷看过她全裸的背身,可是这样一说,可能牵涉到凌思,唯有将这冲动强座下去。
  戴青青垂头道:“我也是!”一拍马头,狂奔回去。
  我呆了一呆,升起一股奇妙的冲动,沉吟片响,叹了一口气后,才策马奔向净土军的方向。
  大雨愈下愈急剧,四野白茫茫一片。
  雨点打在脸上,寒气长人,我的心火却愈烧愈烈。
  豪情狂涌而起。
  不!
  我绝不会输给尧敌和大元首,为了净土,为了大地的和平,他们将没有人能生离净土!再到别处作恶。
  按着约三天,黑叉人的先头部队陆续抵达,我们被迫后退,枕兵城外,与散布平原上的黑叉兵遥遥对峙着,本来最佳莫如返到城里,但如此敌人就可移师城南,断我们的道路。
  敌我双方都等待着尧敌的幽冥军团。
  采柔、红月、龙台利大黑服从地随最后一批人撤往大剑师堡,流仙城内除了净土军外,再无一个妇孺。
  空气中弥漫着一片大战前的紧张气氛,轨若暴风雨将来前的刹那。
  黑叉人旗帜飘扬,中间是戴青青的部队;左翼是向禽生的人兵力亦、他最强大,连五万之众;右翼是从南方败返的工冷明和左令权的联合军团,人数不超过三万,可知在出南方逃回来的艰苦旅程里,使他们大量兵员病了或因其他原因失去了作战能力,故不能参加这次大会战。
  直慕达二万人的队伍布在最远的后方,使我知道他确打定了主意,做一个捡便宜的旁观者。
  他们都怖军在流仙河的左岸上,空出了流仙河和沿岸的地域,当然是留待尧敌的舰队和幽冥军图发动水陆两路的猛攻。
  以黑叉人现时的兵力,只有十三万人,仍无力向我们发动攻城之戟,当然也没有人敢出阵挑战,一时成了胶着僵局,这当然只是尧敌到来前的短暂情况。
  妮雅在旁道:“那天戴青青究竟还和你说了什么话,为何你总不肯说出来?”
  我大感头痛,幸好田宗一边看着城墙哨楼的哨兵打着的手势,一边策马驰来,兴奋地道:“负责在高台上眺望的兄弟发现了尧敌的舰队,和由岸旁同时并进的陆上部队里,还有攻城的擂木和战车。”
  众人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自昨天后,所有净土军都退了回来,也失去了有关尧敌这支敌人主力军的任何消息,这时才知道他们普停泊河边,卸下了攻城的工具,待至现在才攻来。
  我道:“叫城墙上的箭手掩护我们,开始退入城里去。”
  号角声起。
  接近二万的净土军迅速退往城里去。
  黑叉兵出奇地全无反应,只是冷冷的监视着我们。
  红石奇道:“他们是否给吓破了胆,这样也不试试我们的实力。”
  我摇头道:“不!他们希望我们退回城里才对,若我没有猜错,尧敌的计划不出两个,一是以雷霆万钧之势,破城而入,一是将我们围困城内,活活饿死我们。以他的强悍自负,和优势兵力,我几乎肯定他会采取第一种方式,以泄手下连连败北之愤。照现在黑叉人的形势,尧敌正似合作得很,他将会以装有绞盘的城楼为首要目标,以降下拦江水闸,好教黑实舰队能长驱直进,我们真要感谢他呢!”
  众人反笑了起来,在战场上这是罕有之极的事。
  妮雅瞪我一眼嗔道:“这么紧张的时刻,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知她仍在怪我不告诉她和戴青青问的详细对话摇头苦笑。
  红石旁的宁素叫道:“看!”
  我们的目光沿着流仙河往还方望去,两岸尘土飞扬,尧敌的幽冥军团终于大惊光烂。
  枕兵城外的黑叉军齐声欢叫,擂鼓和号角齐鸣!左翼向禽生和右翼工冷明左令僵的都队开始移动,像一个大钳般剪过来。
  只看这阵势,便知尧敌和他们早定了整个进击的策珞,以先锋队牵制着我们;好台尧欢的幽冥军图先声夺人发动第一台猛攻。
  蹄声轰天响起。
  两翼的黑叉人各街出一队数千人的骑兵,往我们街驰过来。
  我向田宗吩咐道:“通知龙腾他们立即撤退。”龙腾、卓联两人负实在右岸的城墙上虚张声努,由于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要走便走,不会产生问题。
  田宗应命而去。
  墙上墙下箭手万箭齐发,黑叉骑兵虽举盾抵挡,仍倒下了不少人和马,退了回去。
  “咚咚咚!”
  两翼敌军再次移动,令次打头阵的是持着高盾的步兵,后欢排全是箭手。
  数排净土军街前,布下长长的盾牌阵,以掩袭己军继续撤退。
  我感到强大的力量在体内澎湃着,真想冲将出去,杀他们一个落花流水,但当然不能那么做,想想则可以。
  流仙河还方蹄声轰鸣,隐见两岸黑压压尽是冲奔而来的骑兵队,配合着逆河而上的黑魔舰,确是声势迫人,只是这种气势,已知这尧敌的是探识兵法的人。
  难怪戴青青要警告我,若正面交锋,我们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呀!”
  城上万箭齐发,骤雨般往迫近的敌人射下去。
  黑又兵不断倒下,却丝毫没有俚下来,只要再迫近二十步,我们将会进入了他们的射程里。
  幸好这时全军刚退入了城里,只剩下护后的盾牌队和我们这批领袖人物。
  我大喝道:“走!”
  各人掉转马头,奔往城门。
  盾牌队亦急步后退。
  “杀呀!”
  黑叉兵持着盾牌,急步奔来,不过已迟了一步。
  “砰!”
  城门开上。
  号角声起。
  众军依着多次操演的方式,迅速往南城门撤去。
  城外杀声震天,“轰轰轰!”是檑木捣撞城墙所发出的可怕声音。
  城内沿河大道啼声轰隆,全军往南城门奔去。
  我向红石妮雅等喝道:“你们先走!”
  他们应命而去。装有水闸绞盘约两边城楼火光熊熊,靠近两边河旁的城墙下堆起的乾柴枝亦着了火,一时黑烟神天而起。
  我的心弦绷紧,心中折转着放在体里和城墙下的菔怒吼不要失实。
  “轰隆轰隆轰隆!”
  碎石满天,尘土烟屑飞扬。
  两边城楼颓然倒下,近河的两边城墙像在刹那间失去了踪影。
  一时间我的耳朵什么声音也驰不到,只剩下龙怒吼的残响余音。
  第一艘黑魔舰出现在河面,往城内驶来。
  我掉转马头,朝着还去了的净土军全速奔去。
  就算没有尧敌下命令,它的幽冥军也会从两岸旁的城墙缺口杀将入来,而且自然而然会循着沿河两边的大道前进,杀往南城门,在这种情况下,尧敌想制止也不成,也来不及。
  飞雪展开神腿,比狂风还要怏,瞬眼间追至净土军尾后,随着他们冲出城外。
  城门关上,从外用祖铁门起来。
  城南的大水闸早降入了河里。到了城外,我们立时远离河岸,往高地奔上去。
  久违了的燕色大公,在一座小丘上列阵相迎,军容鼎盛,与对岸龙腾的大军遥遥呼应,士气高昂至极点。
  城内喊杀声和蹄声由远而近。
  我们布好阵势,不约而同往流仙河上游望过去。
  “隆隆隆!”
  一下接一下似闷雷般的爆响,由逐天山脉上隐隐转下来。
  两岸共十多万个心“霍霍”狂跳着。
  妮雅由马上伸手过来,紧握着我的手,手在冒着汗。
  杀声愈来愈接近。
  “隆隆隆!”
  闷雷般声响继续传来。
  一艘黑魔舰由河上驰出城来,上面满是杀气腾腾的黑叉人,不入不觉的头盔狰狞可布,顶上有两只白色的角。
  终于见到尧敌的幽冥军,不过很快便会见不到他们了。
  另一艘按着驰出来,这时才发觉船腹处伸出一排船里,刮入河水里,整齐有劲,难怪逆流而上,仍可以此高速,希望他们待会后仍可如此。
  先一艘黑魔舰靠往岸旁。
  燕色大叫道:“来了!”
  众人一看下都呆了起来。
  只见上游处涌来一个高达二十多尺阔似无际的巨浪,整条流仙河和两旁的绿岸像忽然消失了那样,全给那涌来的巨浪遮盖了。
  没有人估到竟是这魔可怕的情景。
  目瞪口呆下,巨浪一个接一个的奔滚至眼前,带着由上游神下来的断树觉枝,风卷残云般狂流而过。
  “蓬”!
  那泊到岸旁的黑魔舰首当其冲,整艘船给浪峰抛了起来,又似小玩意儿数被卷入了浪底,再和按着而至约那艘撞在一块儿,两舰同时四分五裂,接着什么也不见了,只有白浪滔天奔腾翻滚的洪流。
  “轰!轰”!
  两岸旁的城墙像沙堆般被摧枯拉朽地冲倒,狂流毫不留情地冲进城内,水声贯满双个天地。
  另一排洪峰又至,这时水内才隐见小矮胖精制的水刺球,不过我想没有它们也够黑叉人消受的了。
  没有一个人可说出话来。
  妮雅的纤手再不冒汗,变得冰冷若雪。
  冉十多排洪峰后,河水开始平静下来。
  我第一个清醒过来,下令道:“是时候了!”一拍飞雪,往流仙城奔去。
  号角声起。
  那边岸的龙腾亦挥军人城,沿河杀去。
  我一马当先,奔入城内,只见整条流仙河和沿岸大道乾乾净净,不但一艘船也没有,一个黑叉兵也见不到,连两岸旁的树木也全给冲断冲倒了,其中一棵只余下半截的粗树干上还嵌着个水刺球,倩景怪异无伦。
  离岸较远的幸存者兄我们涌杀入来,斗志全消,一声发喊,往北面逃去。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以大元首的超人体质,绝不会那么容易被淹死,但若大水把他冲回了聚仙湖,我要追他便不是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