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
   —李凉
第十一章 超级大当

  两人说说笑笑,还未步上门前石阶叩门;两扇朱红大门,突然“呀!”的豁然大开,门内迎出一名年约五旬,头发花白,五官平平,目露精光,吸着一双草鞋,身挂七只小麻袋的老叫化。
  这名老叫化跨出门槛,一见小仙;急忙步下门阶,整衣肃容,躬身拱手请安道:“长安分舵舵主;胡不归恭迎小长老大驾!”
  小仙挥手道,“胡舵主兔礼,我带个朋友到分舵来玩玩,可得麻烦你招待。”
  胡不归微笑道:“小长老可是带同翔龙社古盟主之子,‘玉面金童’古小天少爷,一起到分舵来?”
  小仙奇道:“呀?你怎么知道?”
  胡不归恭谨的回答道:“江湖中,早已经盛传小长老和古少爷兄弟相称,联手破敌之事,数日前,由太原分舵传来消息,谓小长老和古少爷二起离开幻龙社,径西南而行。”
  属下便推测,小长老大概是欲往长安一游,特别吩咐舵中弟子,仔细留意,所以小长老一进城,属下已然得报,只是没来得及迎出坊外,尚请小长者见谅。”
  小仙呵呵笑道:“见谅,当然见谅,胡舵主,我就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规矩,咱们还是随意一点比较好。”
  胡不归淡笑道:“属下遵命!”
  小仙点点头,指着小天,大刺刺介绍道:“他是我兄弟,你已经知道他是王面金童,名号是我取的。”
  小仙接对小天道:“这位是胡不归胡舵主,外号‘钓月手’。”
  小天拱手为礼,轻笑道:“胡舵主你好!请多指教,我是你们小长老的哥们,如果你要叫我古长老,我也很欢迎!”
  胡不归没料到,外表斯文俊逸的小天,说起话来竟是,“疯言疯语”,这长老之名,岂可乱称?当下有点不知如何回答,尴尬的呐呐不知如何回答。
  小仙瞪眼道:“喂!哥们,你少来,叫你一声古少爷是看得起你,没叫你古小天,已经很给你面子,怎么?你还想蹿位不成?”
  小天嘻嗜轻笑,眨眨眼道:“如果有可能,未尝不可。”
  小仙淬他一口,飞湍做势瑞向小天,笑骂道:“不害臊!”
  他转身对胡不归道:“胡舵主、你别理他,他这个人三不五时,脑筋会打结,胡言乱语一番,说说就算了,不能认真。”
  胡不归这才搞清楚,原来有“玉面金童”之称的古小天、竟是和自家小长老产‘顽丐’有相同嗜好的人一难怪他们俩会称兄道弟,搅和在一起。
  当下,胡不归了解的一笑,回身伸手,让请两位小“大人物”进入分舵。
  小天和小仙甫一进门,早已经列队恭迎多时的丐帮众家弟兄,齐齐将打狗棒“喀”的往地上一顿,接着仍手担拳,抱着打狗棒、高举过头,极为恭敬的请安道:“恭迎小长老和古少爷大驾!”
  小仙和小天两人一左一右,齐齐挥手谢道:“众兄弟免礼!”
  进入宅院之后,在胡不归的引领之下,两人绕过两进花园,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原木为梁柱,细木和宣纸搭就,相当巧致的正方形平房。
  房外四周,环以回廊,廊往之上厢营盘龙图案、匕翘豹檐角,悬有连串如葡萄的铜铃,微风徐来,铜铃“叮当!”清脆作响,别有一番宁静的意味。
  胡不归在前,小仙和小天尾随其后,踏上以原木砌成的五级阶梯,步上回廊,两名丐帮弟子,涮然拉开纸门.肃手侧空门外。
  小仙和小天变踏进一间,不足二十坪方,铺着榻塌米的素雅方厅,屋内正中,早已在一方桌上备好筵席。
  胡不归待小仙和小天入座之后,也席地而坐,亲自侍候他两人吃喝。
  两杯河下肚,小天越见精神,他斜瞄着小仙道:“兄弟,怎么才喝两杯,你就脸红啦!酒量真差!”
  小仙嘿嘿笑道:“哥们,等你再往下喝,你就知道谁的酒量差!”
  小天不信:“真的?好,干杯!”
  他和小天两人:咕咯一声,便又是一杯老酒下肚。
  胡不归道:“古少爷,看来你可还没和小长老喝过酒……”
  小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道:“咄!胡舵主,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哥们;来,咱们干瓶比较快!”
  说着,小仙抓过二个半升装制的小圆肚酒瓶,“康”的一声,和小天干瓶之后,“咕哈!”连声猛灌。
  小天被小仙那句“佛曰:不可说!”激起莫大兴趣,他倒想瞧瞧小仙在耍什么花招,于是,干瓶就干瓶,还怕他不成?”
  胡不归见小长老有意和小天拼酒。只好微微一笑,不再多说;他见桌上的酒喝得差不多,便拍手招来手下,要他们抬出立两大坛陈年“状元红”
  小天干完一瓶酒,抹嘴笑道:“爽!如此喝酒够意思,胡舵主!你要不要参上一脚,大伙儿好好拼上一拼?”
  胡不归摇着手,呵呵笑道:“不了,有小长老在,拼酒哪有我的份?况且帮中还有事待办,我也不宜陪古少爷你拼酒。”
  小仙轻拍桌面道:“对啦!胡舵主,我有件事想请问你,你不说我还差点忘记。”
  胡不归拱手道:“小长老有什么事,请尽管吩咐。”
  小仙再喝一口酒道:“最近武林之中,有关紫微宫和白玉堡的近况如?”
  胡不归略略沉吟后道:“自从紫徽宫对翔龙社和白玉堡发动攻击后、近一个月来,似乎从江湖上消声。据帮主判断,可能是因为紫微官,想一举吃掉和它齐名的其他二大势力。
  谁知一偷鸡不着蚀把米,弄的元气大伤,不得不暂时隐退,以重新休养生长,然后再大举发动对武林的攻势。”
  小天点点头道:“贵帮帮主的看法,和我爹英雄所见略同!不知贵帮可有打算,采取什么样的对策?”
  胡不归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小天道:“帮主曾通令全帮弟兄,全力追查紫微宫下落,希望能找出紫徽宫总坛所在,以期消灭这个动乱武林的根源。”
  小天拍着腿道:“妙哉!又是英雄所见略同!胡舵主,我爹也已经下令,要翔龙社的儿郎,留心打探紫徽官的行踪,如果有必要,请你直接和长安城西市‘再来酒楼’的陶掌柜连络,就说是我要你去的。”
  胡不归了解的点头称是、小仙忽问道,“胡舵主,关于白王堡的情形呢?帮里可有得到什么消息?”
  胡不归道:“根据帮中弟兄们的回报,白玉堡虽然被破,但是其主力似乎未遭到重创,只是暂时隐向他处,可他正准备对付紫微宫,至于白玉堡明里各处买卖,目前由萧堡主的生死挚交‘狂狮’葛雷威帮忙调度管理,以等待萧堡主复出时,交还给萧堡主。”
  小天不解道:“这个。狂狮葛雷威是谁?他为什么要替白玉堡的萧笑生维持买卖?”
  胡不归解释道:“狂狮葛雷威是‘金刀八挂门’中功力仅次掌门人的高手,三年前,葛雷威所开的镖局,实遭一批来路不明之黑衣人灭门,正当葛雷威九死一生时,被经过的白玉堡主所救,更在萧堡主的资助下、葛雷威重建他的镖局,从此他两人便成为挚友,此次白玉堡出事后,他不遗余力为恢复白玉堡而奔走操劳。”
  小无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道:“那么这个人很够朋友呀!”
  胡不归笑道:“狂狮是以他的狂傲难训和热情血性闻名江湖,他曾说过当今江湖中,令他折服的只有三人,一个是他学艺师门中的掌门人,一个是救他的萧堡主,另外一人便是令尊“玉面飞鹰’古盟主。”
  小天有些得意的呵呵轻笑,能听老子受人推崇,做儿子的怎么不会骄傲。
  此时,两名丐帮弟子搬来四大坛酒,胡不归正想起身斟酒,小仙摇摇手阻止道:“胡舵主;不用忙,我们就这这么喝!”说着,她推过一坛给小天,自己抓过一坛,拍开坛口封泥,登时酒香四溢。
  小仙挑战的斜瞄着小天问:“兄弟,敢不敢干坛?”
  小天豪气道:“有何不敢?干坛就干坛,不过你若喝醉,可不能说我欺负未成年的儿童喔!”
  “废话!”小仙嗤鼻道:“我是未成年的儿童,你是未成年的少年,到底谁灌醉谁,难说的很呐!”
  小天笑道:“那还等什么?干!”
  “干!”小仙和他们同时举坛就咕嗜咕嗜!两人不要命地拼起酒。不到半住香的时间,两人同时放下酒坛,小仙那张抹着层黑灰的脸上,看得出红艳如熟透的萍果,妖俏无比,可惜,小天已经双眼大睁,两颊如喷火,茫茫地看不清小仙可爱的小女儿娇态。
  小仙呵呵笑道:“如何?哥们儿,还能再来吗?”
  小天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强硬道:“来就来,谁怕了谁?干!”说着,他便抓起另一坛酒,醉醇酿地拍开封泥,摇摇晃晃地举起酒坛“咕咯!”连响,再次狂饮:
  结果,没等到这坛酒喝完,“咯!”的一声,小天四仰八叉被摆平在榻榻米上。
  小仙呵呵笑道:“想跟我拼酒?你不是普通的差啦!”
  她抓过小天喝的半坛酒,一口气喝干之后,抹抹嘴道:“总要比你多喝一点,你才会服输!”
  说着,拍开所剩的另一大酒坛封口,居然三两下,喝的请洁溜溜。
  别看小仙双颊如染胭脂,她却清醒无比地指示道:“胡舵主,麻烦你找个房间,把小天丢进去窝上一宿,明儿个,我要好好糗他一顿。”
  胡不归问道:“小长老,你是否仍在西侧那间厢房?”
  小仙点点头,站起来,伸个懒腰,她低头看着被摆平的小天,呵呵一笑,举脚踢踢昏睡的小大,嘻嘻笑道:“兄弟,好好睡呀!咱们明天见!”
  她径自走向门外回廊转向西侧,胡不归忙问:“小长老,要不要派人送你?”
  小仙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不用啦!你可得好好照顾我兄弟。”
  胡不归待小仙身影消逝在转角之处,才弯下脚,搀着昏醉的小天,口中兀自喃喃道:“你以为小仙小长老是醉酒才脸红呀!你不知道,他喝一杯脸就红,喝十坛还是一样脸红,也不想想,他是丐帮有名醉丐游龙的徒弟,打小时候便被他师父泡在酒坛中长大的,你想喝赢他,真是门缝儿都没有!”
  如果此时小天没有昏醉的话,不知他听到这话会有何感想?大概会一头栽进酒坛中,淹死了事,或者,撞酒坛子自尽吧!
  这次,他真的糗大啦!上了个史无前例的超级大当!
  仍是小仙他们喝酒的那座方正席地大厅,只是矮方桌上此时只放着一壶龙井,还有一盘瓜子
  小仙盘膝坐在桌旁,闲闲地嗑着瓜子,偶尔嗓一杯香浓无比的好茶。
  忽然,大厅尽处,一扇纸门之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那声音,只有喝醉的人,才会如此抱头惨号:
  小仙脸上微微一笑,却仍然嗑着她的瓜了,吭声不吭一声。
  不一会儿,纸门刷的一声被人猛然拉开,小天连滚带爬,狼狈万分地自门后翻出身来。
  滚了两滚,小天成大字形躺在榻榻米上,痛苦地睁开眼睛,视而不见地盯着屋顶,他眨眨眼,侧过头正好瞧见小仙,神清气爽笑嘻嘻地端着老人茶向他致敬。
  “嗅!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小天忍不住举掌遮住视线,突然悄悄张开手指,自指缝中偷窥小仙。
  谁知小仙示威似地趴在他眼前,双手支颚贼兮兮地对他笑着。
  小天无奈加糗地打招呼道:“晦!兄弟你早,你头不痛吗?”
  小仙呵呵笑道:“不会啊!”
  小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瞅关小仙问:“你没醉?”
  “醉?”小仙双眉一扬,故做诧异道:“为我什么要醉?”
  小天叹气道:“好吧!我认输,告诉我,我是怎么死的?”
  小仙嘿然笑着掏出一小缸酒道:“等你喝了它,我就告诉你。”
  小天干呕一声,侧过身去,哀叫道:“拜托,我再看酒会吐!”
  小仙一把将小天拉回来,拎着酒缸子在他鼻子前晃道:“治疗宿醉的最好方法,就是再喝一杯,同时可以增加你的酒量。”
  小天双手抚着眼睛惨兮兮叫道:“我不要!”
  小仙生气地坐起来,一手愤然拍在榻榻米上,“砰!”然一声闷响。
  她怒道:“古小天,你少没出息,就醉这么点酒,你就要死不活,你凭什么和人家混江湖,过那种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日子?你真丢我这兄弟的脸!”
  “呼!”的一声,小天猛然翻身坐起,醉态全无,双目清澈地看着小仙,他眨着眼睛:“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居然会为了我的没出息生气,太好啦!”
  小天双手倏伸,送给小仙一个亲热的拥抱,小仙因为小天突如其来的酒醒,愣了一愣。
  只这小小的分神,已经被小天抱个正着,小天稀奇道:“嚏?兄弟,你好香呀!干嘛学娘们儿,擦粉不成?”
  小仙悚然一惊,大力推开小天,嗅叱道:“神经病!乱抱什么?”
  小天愣愣道:“怎么啦?发癫啊!你干嘛推我,又不是娘们儿,还怕人家抱!”
  小仙脸上微热,还好脸上抹着灰,没让小天看出破绽,她岔开话题:“你不是喝醉了吗?怎么会没事?”
  小天没有多想,闻言得意地笑道:“喝是喝醉,只是醒来之后,运功一遍,就没事啦!”他说着话,一边四肢着地爬向桌旁,自顾自地斟茶呷上一口。
  小仙坐回桌边,门房“刷!”的被人拉开。
  胡不归捧着些早点进来,他一见到小天,笑问填:“古少爷,你醒了!可有宿醉后的头痛?需不需要老朽提供点偏方?”
  小天笑呵呵道:“胡舵主,你看我有宿醉的样子吗?”
  胡不归仔细端祥,果然找不到小大宿醉的迹象。
  他不禁赞道:“真有你的,古少爷,没想到你昨天醉得、凭般厉害,今早居然一点事也没有。”
  小仙丢了一粒瓜子仁到嘴里,闲闲道:“有啥好稀奇,还不是靠他那一身莫名其妙的功夫。”
  小天不以为件地笑道:“靠功夫也得有功夫可靠,别人还没我这个本事!”
  他毫不客气地抓起一块银丝卷,往嘴里塞。
  小仙不落他后,用手拈起一点千层糕,塞进口中,吱晤道:“胡舵主,我昨天回房后,稍为想了一下,我得很奇怪!”
  胡不归婉谢小天推向他的玫瑰酥,微笑道:“小长老何事觉得奇怪?”
  小仙咽下千层糕,喝下茶喘口气道:“紫微宫在这次对一社一堡的突击中,已经折损大批高手,就算他们经修养生息,如何在短期内对武林发动攻势?”
  胡不归蹙起眉道:“这正是帮主所担心的,近来,帮中弟子不断传报说,有些黑道上有名的人物,突然失踪,某些白道中人,已被一个不明集团,以不同的方式加以胁迫控制。江湖中充满山雨俗来风满楼的紧张情势,帮主猜测这也是紫微宫搞的鬼。”
  小天不悦道:“他姥姥的,这个紫微宫到底在搞什么?没事干嘛挑起这么大的风波?”
  胡不归苦笑道:“古少爷,人的野心是很可怕的,为了名,为了利,往往使人不顾流血残命,去强取豪夺些,原本不该是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天愤然道:“什么玩意儿!紫微宫就别让我碰上,否则我不拆散他们的骨头才怪,他们就没想到,会有多少人,因为他们的作乱,闹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一些原本美好的生命,便会断送,化作烟云!”
  小仙瞅他一眼道:“紫微宫要是考虑到这些,他们就不会想要一统武林啦!”
  小天默然盯着窗外,许久之后,他赫然道:“刷刷去!不管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小仙,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没有?咱们先去玩个过痛,再来想办法对付紫微宫,反正他们没有那么快就重现江湖。”
  小仙拍手附和道:“对,有玩堪玩直需玩,莫待不玩空追悔!这才是正确又快乐的人生!”
  两人当真说走就走,来不及和胡不归打招呼,顺手抓起桌上的芝麻炸酥,两人同时腾空越墙而去。
  看得胡不归和分舵内其他丐帮弟子,一个个楞愣地睁大眼,不明所以。
  繁华热闹的大街上,小天严然公了哥儿,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小仙却鹤衣百结,不仅是像,简直就是个讨饭的小叫化。
  两个人走在一起,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但他们却毫不在意,旁若无人,根本不理会行人投以诧异的眼光,一路有说有笑。
  小天笑问道:“兄弟,你以前来过长安没有?”
  小仙两只眼睛地溜溜乱转,只顾东张西望,随口漫不经心地道:“你问这个干嘛?”
  小天道:“我怕你不认识路,回头找不到路回去呀!”
  “笑话!”小仙用袖子一抹鼻尖上冒出的汗珠:“你简直从门缝里看人,把我看扁了!告诉你,我的古大少爷,别的我不敢吹牛,只要穿上这身破衣服,背上九只麻袋,我可以走遍天下,不管白马也好,黑马也好,有辆马车坐着到处兜风,倒是挺不错的,不但省得走路,而且不需带一个蹦子儿!”
  小天半信半疑道:“真的?”
  “蒸的,还煮的呐!”小仙神气十足道:“不信咱们在街上随便找个叫化,凭我这丐帮九袋长老,要他弄辆四匹白马拖的车来,他就绝不敢找黑马拖的。”
  小天道:“好,看你的!”
  小仙反而一怔:“看什么?”
  小大故意刁难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要四匹白马拖的车,就不会弄来黑马拖的,而且也很拉风!”
  小仙笑骂道:“他爷爷的,我只不过打个比方而已,你倒说风就是雨,想存心考我的嘛!”
  小天道:“那你不成了黑白讲?”
  小仙不服气道:“爱说笑!我要连这点噱头都没有,还当什么九袋长老,走!我让你见识见识,丐帮九袋长老可不是乱盖的!”
  两人大步走,满街找叫化子。
  哪知长安这皇帝老子住的地方,连叫化都比别处高级,不愿当街乞讨,小仙、小天大街小巷转了半天,竟然不见一个叫化的人影儿。
  “他爷爷的,敢情今天正好遇上叫化公休?”小仙眼光仍在四下搜索。
  小天笑道:“八成是他们老远就发现你,知道你这位九袋小长老找他们准没好事,早就吓得开溜了呢!”
  小仙怒哼一声道:“他们敢!”
  头一甩,快步走出巷道,转向大街口,一眼瞥见一家赌坊门外墙边,可不正蹲着一个叫化。
  这叫化所约十八九岁,个子十分高大,比小天还要高出半。个头,他虽然四肢发达,头脑倒并不简单,似乎很会察看别人的脸色。
  他一看从大门里走出来的赌客春风满面,便起身上前讨赏:“恭喜大爷发大财,赏叫化子几个小钱吧……”
  还真灵,赢钱赌客呵呵一笑,随手就赏他几文。
  要是出来的赌客垂头丧气,那就不必自讨没趣,干脆蹲在地上装着没有看见。
  小仙喜出望外,回头向小天一招手,朝那年轻叫化子大摇大摆走去,丐帮九袋长老嘛,自然得端着点了。
  年轻叫化子正好一抬头,见小仙走近,双方都不由地一怔,似曾相识。
  虽然相隔三年,小仙一眼就认出,这个傻大个子,正是死皮赖脸要拜她为师,学习赌技的程金宝!
  小仙比三年前长了许多,不再是十一二岁的小不点,但模样儿仍然未变,尤其她身背九只麻袋,除了被江湖人称顽丐的玉小长老,还会是谁?
  程金宝自从君山上别,苦苦找寻小仙三年,此刻在长安无意中相遇,那份喜悦之情可想而知,他好像中了第一特奖似的,振奋叫道:“你老人家是师父?”
  才十四五岁,就被人尊称老人家,简直使小仙似笑皆非。
  尤其知道,这傻小子是个死心眼,被他缠上了就没完没了,小仙急忙否认道:“不不不,你认错人了……”
  哪知程金宝却一口咬定:“错不了,你就是师父,骨头烧成灰我也认得出!”
  越说越不像话了,人还未死,怎么烧成灰?简直是咒人嘛!
  小仙心知否认无济干事,吓得掉头飞奔而去,几乎跟小天撞了个满怀。
  “小兄弟,你……”小天莫名其妙。
  小仙无暇解释,拔脚狂奔,程金宝却紧追不舍。
  “师父!师父!我找得你好苦……”
  小仙一口气奔过两条大街,未见程金宝追来,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笑骂道:“他爷爷的!我玉小仙天不怕地不怕,”概只怕你这愣头愣脑的傻大个儿!”
  可是、摆脱了程金宝,却未见小天寻至,使小仙开始担心起来,小大从未来过长安,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是如何是好。
  等了好一阵,仍未见小天跟来,小仙情如不妙,只好硬着头皮,冒着被程金宝撞见的风险,顺着大街一路找回去。
  哪知一直找回那家赌坊,既未遇见程金宝,亦未见小天的影踪。
  小仙心急如焚,回头一路飞奔,眼光四处搜索。
  在出大街口时,终于遥见一人的背影像是小天,正被几个花技招展的女人,连拉带推,强行拖进一处宅院。
  小仙大声叫着:“小天!小天……”
  但是,当她奔近时,却迟了一步,小天已被拖进大门。
  小仙情急之下,欲向里闯,竟被几个彪形大汉所阻:“走开!走开!、臭要饭的!”
  “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小仙忘了她这一身打扮,实在不登大雅大堂。
  一名大汉气势凌人道:“臭要饭的,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是你能进去的吗?”
  小仙抬头一看,大门上方一块黑底描金横匾,赫然“迎春阁”三个大字。
  迎春阁是干啥的,小仙可不明白,莫非是官府衙门?
  “我为什么不能进去?”小仙愤声质问,她在想,小天能够进去的地方,她自然也可以跟进。
  不料那几名彪形大汉,闻言竟哄然大笑起来。
  小仙气不过,怒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那大汉止住了笑,状至不屑道:“让我来告诉你吧!小叫化了,这儿是花钱的大爷,找乐子的地方,懂了吗?”
  小仙茫然道:“找什么乐子?”
  此言一出,几个大汉更是捧腹大笑。
  小仙骂道:“他爷爷的,我看你们大概吃错了药!”
  如果是平时,一个叫化子敢开口骂人,早就挨了揍,但他们见小仙模样儿挺逗人,而且连“找乐子”都不懂,实在不是普通的上。
  那大汉不怒反笑,露出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道:“小叫花,你是真不懂,还是蒜?”
  小仙不甘示“土”,哼一声道:“笑话!我装什么蒜,还装葱呐!”
  另一大汉愤声道:“老马,你真闲得无聊,跟这臭要饭的小叫花穷扯什么,还不快把他撵走!”
  被称作者马的大汉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眷咱们没那种命,只好自己找点乐子打发时间啊!”
  小仙冷冷一哼道:“好!我就跟你们来点乐子!”
  几名大汉尚未不及大笑,小仙已向大门闯去。
  老马大叫道:“快拦住这小叫化!”
  凭他们几个妓院保嫖,哪能拦住滑得像泥鳅的小仙。沾衣十八跌一经施展,顿使扑来的保镖们,如同炸弹开花似地,向四面八方跌了开去。
  小仙却哈哈一笑,一溜烟闯进了大门。等他们纷纷爬起身,追进前院,早已不见小叫化的人影。
  老马忽向其他几人招呼:“大家快分头搜!”
  几个保镖不敢擅闯前厅,以免掠扰厅内的寻芳客,因为来迎春院找乐子的大爷,大多数是长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甚至还有王孙公子。
  前厅内并未引起骚动,显然那小叫化没有闯人,几个保缥不必自讨没趣,便分头绕向厅旁长廊奔去。
  这时小仙却好整以暇,骑跨在厅旁一株大树枝杠上,看着几个保镖奔向长廊发笑。
  迎春阁不同于一般妓院,门口没有迎宾送客的龟奴,要不是识途老马,真还弄不清这里是干啥的。
  小仙这一着调虎离山,调开了看门的几个保镖,随即从树上落身下他,从容不迫,大折大摆向前厅走去。
  哇塞!好热闹的场面!
  只见厅内散落坐着十来个寻芳客,每人是左拥右抱,搂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姑娘,旁若无人,放浪形骸,恣情地打情骂俏着。
  他们一个个正心花怒放;乐不可支,哪会注意到突然闯进这么个小叫化,即使见到,也视若未睹,当做有看没有见。
  倒是那年约三十出头,一身花不溜丢,发侧还插了朵大红花,活像媒婆的风骚女人,正如同穿花蝴蝶,周旋在那些寻芳客之间。乍见突如其来闯入的小仙,像是见到外星人似的,扯着嗓门尖叫起来:“哎呀!哎呀!你这小叫花怎么跑了进来?”
  小仙未加理会,眼光向厅内一扫,未见小天在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硬向里面圆形拱门闯去。
  风骚女人一把未拦住,反而扑倒地上,向外大叫道:“老马!你们这些死人上哪里去了……”
  厅内顿时惊乱成一片,小仙却一溜烟穿过拱门,发现里面是一条狭长通道,两旁各有几个房间,门上皆挂着花布门帘。
  小仙放眼看去,两旁的房间一模一样,门帘深垂,通道里静寂无声,不见一个人影。
  这下她可傻了眼,小天被那几个女人强拖进来,藏到了何处去?无可奈何,只有逐间搜寻。
  撩起花布门帘一看,里面的门已自内闩上,推不开它,小仙情急之下,飞起一脚将门踢开。
  映人眼帘的画面,顿使小仙面红耳朵,目瞪口呆,不由地愣在了房门口。
  原来房里的床上,斜躺着一个全身赤裸的艳丽女人,怀里正搂着个赤条条的奶娃娃在哺乳。
  喂孩子吃奶本没啥稀奇,问题是为何这娘儿俩脱得精光?
  而且,这奶娃娃至少有三四十岁,哪见过这么大年纪还不断奶的?何况娘只不过二十出头!
  那年轻的娘原是吃吃地笑个不停,笑得花枝乱颤,好像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跳炸锰舞,被那出其不意砰然了声破门声响,惊得花容失色,魂不附体。
  “啊……”她一把紧紧抱住那男人的头。
  奶娃娃霍地推开地,猛一回头,发现站在门口的小仙,不禁怒斥道:“臭要饭的小叫化,你他妈的是想找死!”
  嘿!嗓门倒挺粗的,大概是财大气粗吧!
  小仙一见这赤裸裸的男人要跳下床,吓得回身就逃。
  几个保镣刚好赶到,跟小仙正好撞个正着,齐向对面房门口冲跌过去。
  “砰!叭!”外带“啼哩哗啦!”门帘被扯掉,房门被撞开,小仙和几个保镖也身不由已冲跌迸房间,跌作了一堆。
  哇唆!这房间可更精彩,更热闹!
  只见那位脑满肠肥的老兄,正赤赤条地伏在特制皮垫矮榻上,全身涂满肥皂泡沫,正由一个光溜溜的年轻女郎,以身体为他马杀鸡。
  矮榻两旁,各站着一个娇艳裸女,挥动羽扇为他驱热。他爷爷的!这位老兄还真会享受,居然在这里开洋浑,尝试刚从逞罗引进的泰国浴!
  “砰!”是房门被撞开
  “叭!”同几个保镖跌趴在地上。
  “啼哩哗啦!”则是小仙飞越过几名保缥,冲跌进矮榻旁的大制木浴盆,盆破水流满地的声响。
  这个场面可想而知,不但鸡飞狗跳,惊乱成一片,而且是一塌糊涂,不可收拾。
  小仙全身尽湿,像只落汤鸡,刚跳起身来,几名保镖已连爬带滚向她扑到。
  “他爷爷的!”小仙怒从心起;飞起一脚,揣着首当其冲的老马。
  哪知木盆里的水全是肥皂泡沫,流了一地,滑得根本无法站稳。
  小仙这一脚揣去,只以单足落地,顿时失去平衡,滑得她一纽屁股跌坐在地上,几乎四脚朝天。
  老马更惨,被她抬起一脚喘个正着,一个仰面倒栽,满嘴鲜血直流。
  但他却顾不得疼痛,趴在地上急叫道:“哎呀!我的两颗大金牙不见了呀……”
  这时其他几人已人仰马翻,哪还能替他满地找牙。
  小仙这一跤也摔得不轻,刚要挺身跳起,冷不防那三个赤裸裸的女郎,竟向他出其木意地扑来。
  幸好地上很滑,小仙双手向后一撑,就地滑出丈许,使她们扑了个空。
  那位脑满肠肥的老兄,早已惊是魂不附体,也顾不得全身一丝不挂,光着身子就奔门而出。
  刚好那打扮像媒婆的女人赶到门口,闪身让开了那位老兄,尖着嗓门喝道:“把这小叫化给我抓住,绝不能让他逃出去!”
  老马不敢顾着找他的金牙,两后一挥,示意几个保镣守在房门口,堵住唯一的出路。
  三个扑跌在一堆的女郎,则几乎跟小仙同时跳起,以品字开将她围住。
  小仙已看出,想不到三个赤裸裸的女郎,不但会汰国浴,且各个怀有一身的武功。
  由此看来,当门面立的风骚女人,必然身手更不弱了。

 

 

第十二章 新鲜节目

  果然,等三个女郎位置一站定,便听那风骚女人冷笑道:“小叫化,谅你插翅难飞,还不老实些,乖乖地束手就缚!”
  小仙伸手一抹满脸的肥皂泡沫,报以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块料?哼!葡萄成熟时,还早呐!”
  风骚女人怒喝道:“上!”
  一声令下,三个赤裸裸的女郎立即发动。
  她们也已看出,这个小叫化很贼,不如想象中的容易对付。尤其三个光着脚,地上太滑,更须特别留神,是以丝毫不敢大意,出手就是快攻快打,施展三十六式小擒拿手法。
  小仙随机应变,正好利用地滑,以沾表十八跌跟她们周旋。
  这一来可乐了几个保镶,趁机大饱眼福,欣赏三个裸女人大打出手,真比透明秀、穿帮透的还过瘾!
  三个女郎的身材,真称得上一张棒,绝对够国际选美标准。
  尤其她们是练武功的,全身绝元多余的脂肪和赘肉,信用保证,每一寸每一分都是精选上肉。
  只见她们攻势一发动,双峰随着身形的晃动而上下颤抖,臀波随着纤腰的扭动而摇摆,令人眼花缭乱,煞是好看。如果小仙不是个娘们儿,而是个小子,面对这三个一丝不挂的女郎,恐怕早就色不迷人人自迷,英雄难过美人关了。
  好在眼前的景象对她毫无作用,出手绝不会留情,该攻哪里就攻哪里,没有任何的顾忌。
  顾名思义,沾衣十八跌只要沾上,就将被摔跌开去。
  小仙早已暗自盘算好,等三个女郎一近身,就让她们尝尝厉害,不要以为她是省油的灯。
  哪知一沾那光溜溜的身子,顿觉滑不溜手,还未抓住就滑了开去,小仙这才想到这好比混水里抓泥鳅,难啊!
  一名妇女郎滑开,另一女郎正好补位,双臂齐张扑来,欲将小仙一把抱住。
  小仙心知这条泥鳅难抓,干脆向下一蹲,反手一托那女郎当溜溜的纤腰,来了个过肩摔。
  女郎身不由主飞起,向拦在房门口的老马冲去。
  老马眼见这飞来艳福,及时双臂一张,将女郎接抱个正著,一脸英雄救美的神情。
  不料女郎毫不领情,纤手一扬,“啪!”地一个清脆耳光,掴得老马一怔。
  想不到表错情,飞来艳福竟成了飞来横祸:
  “还不快把我放下,抱着过干瘾啊!”
  娇叱声中,女郎的玉手又一扬,吓得老马如梦初醒,忙不迭将她放下。
  但劫数难逃,还是挨了又咱又脆的一耳光。
  不过,看在其他几个保镖眼里,却羡慕不已。
  要是让他们也抱一下这光溜溜的女郎,即使挨上两耳光,也值回票价。
  总比被那小叫化,一脚踢得满地找牙够味。
  小仙这时正大显身手,看似地滑站不稳,又像喝得酩酊大醉,两脚浮动,身子东倒西歪,其实正是施展沾衣十八跌的注册商标,只此一家,别无分号的独门绝活。
  三名全力夹攻的女郎中,以方才主演泰国浴的那个最泼辣、凶悍,连连向小仙猛扑,简直如同拼命三郎。
  “她毫不在意那几个保镖贼溜溜的眼睛,几乎弹跳出来地,瞪着她身上一无遮掩的重要部位。
  甚至带著炫耀的姿态,故意使那得天独厚的丰满双峰抖动着,疾扑猛进地向小仙逼近。
  擒拿手法本就是要采取近身肉搏,才能发挥制敌先机。”
  小仙施展的沾衣十八跌,却是根本不容对手有近身的机会,使人一沾衣就跌了开去。
  若非那女郎身手矫健,只怕早已摔跌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其实,从房门被撞开到此刻,一连串的动作,如同是一气呵成,其间毫末间断。
  那女郎被小仙过肩摔,摔向老马被接个正着,害老马挨了两耳光时,小仙已连连闪过另两名女郎的几次疾扑。
  同样的,小仙想重施故技,如法炮制,摔倒这两个女郎,也不如她想象的那般容易。
  尤其那女郎被老马占了便宜,于心不甘,一转身又向小仙扑来。
  这回她学乖了,不等小仙站好有利攻敌位置,便先发制人,采取低姿势攻击,从背后扑抱向小仙两腿。
  小仙一时忘了房内高度不够,陡然拔身而起,眼看一头就要撞及天花板,下面那女郎虽扑了个空,另一女郎却已攻到。
  如果她一头撞上天花板,必然撞得七荤八素,摔下来正好被攻个正着。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也只有认了,小仙却能临危不乱,就在她那头蓬松的乱发,刚一触及天花板之际,便见她双掌急举,两肘后屈。
  同时两脚向上齐踢,猛吸一口真气,利用腰劲一-挺之势,使整个身子平贴在天花板上,如同被吸住一般。
  只听老马失声惊呼道:“哇磋!壁虎功!”
  风骚女人瞪他--眼:“就你懂!”
  在场的几个男女,谁不知道这叫壁虎功,但小仙露的这一手,却使他们大开眼界,叹为观止。
  尤其她虽已十四五岁,毕竟是女娃儿,个子较为矮小,若以小子的身材光标准,看上去她只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叫化。
  这么小的年纪,能把壁虎功练到如此境界,那就不能不令人感到惊诧了。
  风骚女人再也按奈不住,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老马,向三个正待联手攻击的女郎喝道:“小红,你们退下!”
  三个女郎刚一退开,小仙也已落身下地,
  风骚女人一个箭步,直射小仙面前,摒指如风,出手快逾闪电地疾点旋机、华盖、中庭三处大穴。
  小仙突然浮光掠影身法,轻轻松松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风骚女人几乎不敢相信,她这十拿九稳,从未失手过的分拂柳点穴手法,居然被这小叫化当她是瘪三!
  小仙却笑嘻嘻道:“喂!急什么嘛!你好像还忘了件事没做呐!”
  风骚女人暗自一怔:“什么事?”
  小仙眼光一扫退开的三个女郎,笑道:“你是不是忘了脱衣服?”
  风骚女人怒斥道:“臭要饭的小叫化,竟敢吃老娘豆腐!”
  小仙仍然笑道:“你这老娘真不知好歹,我可是好心好意,怕你动起身来太吃力,像她们不穿衣服,既凉快又方便。而且-------”
  不等小仙说完,风骚女人已气得白眼直翻,狂喝声中,突,以饿虎扑羊之势,猛向小仙扑去。'
  小仙一时玩心大发,根本忘了闯进来是为了找小天。
  既然有钱的大爷,要花钱才能来找乐子,她却能特别优待,免费有人陪她玩,何乐而不为?
  三年前丁大空访黄人逍遥庄,一见小仙就对了味口,臭味相投收了这个调皮捣蛋的徒弟,以一套浮光掠影身法作为见面礼。
  以小仙的聪明和悟性,经三载勤练,早已青出于蓝,胜于蓝,不在老疯子之下了。
  浮光掠影身法一施展,只见她飘着游云,矫若惊龙。
  风骚女人身手虽不弱,而且高出那三个女郎甚多,一旦跟古怪精灵的小仙一比,那就大为逊色。
  尤其小仙故意戏弄,更使她疲于奔命,不消片刻,已把她累得香汗淋漓,娇喘不已。
  小仙身形一晃,又到了风骚女人身后,伸手一拍她香肩笑道:“老娘,我在你后面,往哪儿打呀!”
  风骚女人猛然回身,双手屈如赢爪,迅疾无比地向小仙两肩抓下,哪知人影一晃,小仙已又不知去向。
  却听小仙戏谴道,“唉!我早说过,你老娘那么大年岁,经不起劳累的,要你把衣服脱了凉快凉快,你偏不听,何苦累出一身臭汗,我看……”
  风骚女人气得七窍生烟,可惜没有胡子可吹,只有瞪眼,只听她一声怒斥:“我看你找死!”
  分花拂柳点穴手法再施。
  双手扶十股凌厉指风,疾点小仙全身诸大致命要穴。
  这娘们儿发起狠来,倒真够心狠手辣!
  小仙已拿定主意,决心要让这女人当众出丑,故作吃惊叫道:“不得了,不得了,老娘发威,小叫化性命不保,……”
  风骚女人正好拼指如剑朝心窝点来,小仙故意一个仰面倒栽,其实是巧妙地避开当胸一戳。
  但却在全身倒地滑开一旁之际,顺手一把扯下了那女人的长裙。
  被落至脚面的长裙一绊,顿使她失去平衡,全身向前扑跌出去,摔了个狗吃屎,虽是裙内穿有贴身短内裤,这姿势毕竟摔得不太雅观。
  小仙居然竟犹未足,拐身急忙爬过去,佯作致歉道:“对不起,对不起,老娘的几根老骨头别摔散了……”
  其实她会安什么好心,故意装出手忙脚乱,好像要扶那女人起身,趁机却将她上衣从背后撕开,同时拉开她颈后和背后两条肚兜的系带。
  风骚女人一翻身,双手向小仙当胸抓来,吓得她就地一滚,急忙挺身跳起。
  她可出不得丑,万一被那女人一把将衣服撕开,九袋小长老就要穿帮了。
  风骚女人盛怒之下,一把未抓住小仙,火更大了。
  她根本毫不在乎,一脚将整条长裙踢飞,霍地跳起身来,形同疯狂地扑向小仙。
  哪知小仙事先已动了手脚,她这奋力一扑,上衣连同肚兜齐飞,整个上身顿成赤裸。
  这上空秀,比三个女人的二丝不挂更精彩,看得几个保镖心花怒放,大呼过瘾,他们真要感谢小仙,否则哪有大饱眼福的机会。
  风骚女人反正已经豁出去了,顾不得全身只剩下一条贴身短内裤,心二横,牙一咬,连连向小仙猛攻,而且是拳打脚踢,全力以赴。
  她嘴里还破口大骂:“小杂种,老娘今天跟你拼了!”
  小仙乐不可支,哈哈大笑道:“老娘当心了,裤子别掉下来呵!”
  嘴上戏嬉,身法却更见诡异,以沾衣十八跌与浮光掠影交替施展,别说是眼前这风骚女人,即使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也休想近得了身。
  风骚女人虽非武林一流高手,但江胡中提到销魂蚀骨蔷薇钗和夺命无痕兰花指,就会想到同母异父的两姐妹。
  一个便是无情蔷薇胡丽青,另二个便是赫赫有名的冷面观音杜梅音。
  她们已销声匿迹数年,未在江湖中出现。
  尤其是,无情蔷薇胡丽青,据说她那独门暗器蔷薇钗,令人防不胜防,百发百中。任何人中了它茎部底端发射的极细毒针,非但性命难保,而且顷刻间化为一滩浓血,毛发与尸骨皆无存,足见它的霸道、歹毒。
  又据说,胡丽背的床上功夫,堪称天下一绝。
  不过,却令人无福消受,凡是跟她上过床,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从此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但谁又会想到,使数以百计的男人,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无情蔷薇,谐音狐狸精的胡丽青,竟然是化名花大姐,主持这迎春阁近两年的风骚女人!
  连这里的保镖都不清楚,寻芳客哪会知道花大姐的底细,小仙就更不知道了!
  胡丽青的杀人利器蔷薇钗,正是她插在发间的那朵大红花。
  为了怕被人认破身份,已数年未曾使用过,此刻她被小仙惹火了,竟然不顾一切,突然探手摘下那杀人利器。
  正待出手,突闻房门口传来一个年轻少女的声音:“娘娘有令……”
  几乎是在同时,小仙己先发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点中胡丽青的期门穴。
  “叭!”地一声,胡丽青昏倒于地。
  三个光溜溜的女郎大惊,娇叱声中一拥而上,再度发动围攻。
  小仙大概玩够了,突然记起闯进来是为了找小天的,哪能跟她们没完没了,在这里浪费时间。
  只见她身法突地加快,出手如电,疾点三个女郎同一穴道部位使她们措手不及,以不同的姿势,被定在当场。
  看上去如同三座裸女石膏像。几个保镖眼见花大姐跟三个女郎,在眨眼之间便被小仙摆平,哪还能在一旁看热闹,喝叱声中,各自亮出匕首短刀,齐向小仙攻去。小仙懒得取出墨竹,对待这几个小角色,她实在犯不着小题大做,虽然自麻袋里取出墨竹,只不过是举手之劳,也不愿杀鸡而用牛刀。
  尽管她本身也是个少女,对那风骚女人和三个女郎,仍然怜香惜玉地手下留情。
  对这些穷凶极恶,盛气凌人的看门狗,她却毫不客气,决心让他们吃些苦头。
  沾衣十八跌再现,小仙大显身手,只见她如同喝醉酒似的,身形一阵东倒西歪,接着是惨叫声连起,几个保镖已跌向墙边,一个个撞得头破血流。
  小仙一个箭步,上前当胸一把提起老马,厉声喝问道:“被几个女人拖进来的小夥子呢?”
  老马连连摇头道:“我,我不知道……”
  小仙怒道:“他爷爷的,你们分明看着人被强拖进来的,还敢说不知道,大概非把你满嘴的牙打掉,让你变成。无齿,你才知道小爷的厉害吧!”
  老马一见小仙紧握拳头,在他面前一扬,吓得魂飞天外道:“带……,带到后院去了……。
  小仙喝令道:“那你就带路吧!”
  老马哭丧着脸道:“咱们不能去后院……”
  小仙原想将老马一把提起,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可是身高不够,只得放弃,改将拳头一扬问道:“那么谁能去?”
  老马道:“只有花大姐和少数几位姑娘,才可以进出后院啊!”
  说着向昏倒地上的胡丽青一指。
  “他爷爷的,没人带路小爷自己去找!”小仙一气之下,顺手将老马抛开。
  老马身不由己,一头撞上墙壁,顿时头破血流,晕倒在墙角。
  其他几个保镖,则是连滚带爬,争先恐后,夺门而出,逃之夭夭了。
  小仙追出房外,己不见一个人影,连那赶来未及传娘娘之令的少女也不知去向了。
  走道里静寂无声。
  两旁的房间门已敞开,寻芳客和姑娘们儿,大概是被小仙等大打出手所惊,谁想遭到池鱼之殃,早就溜之大吉了。小仙懒得去前厅查看,心想老马既说人被带往后院,便径自从走道赶往后面去。
  冲出走道,又是一个后厅,厅外一个大天井,便见一道朱色圆门,门上一对耀目生辉的大铜环,衔在铜制的狮头门饰口中。”
  一道粉红色矮墙分隔前后,那大概就是后院错不了吧1”
  小仙身形一掠,飞越矮墙,飘身落足在后院中。
  院内花木扶疏,并设有假山、鱼池、凉亭及拱桥,称得上美轮美奂。
  与院墙圆门相对的,则是一座雕梁画栋,红墙绿瓦的精致楼阁,看上去像藏宝楼。
  小仙察看一下四周,未见丝毫动静,便大声叫道:“古小天,你在哪里?”
  半晌,没有声息,小仙不禁火大了:“他爷爷的!古小天,你被这里的娘儿们迷住了,不想走啦?”
  骂声甫落,使听楼阁里传出个女子声音道:“娘娘有请玉小长老!”
  小仙不由地暗地一怔,她虽不知道娘娘是谁,对方却已知她的来历,看来并不简单。”
  “什么娘娘?”她不屑地哼二声道:“滚出来让小爷瞧瞧!”
  对方并未答话,楼阁的下门却开了。
  小仙仗着艺高胆大,毫不犹豫,昂然阔步向楼阁走去。
  来至阶前,突然身形疾掠,直射五厅。
  同时墨竹已在手,以防对方突袭。
  但她估计错误,对方并未采取行动。
  定神一看,却使她面红耳赤。
  原来这厅内空汤汤的,没有任何陈设,壁上竟画满栩栩如生,各种不同姿势活色生香的春宫!
  小仙窘愤交迸,刚骂出一声:“下流……”
  冷不防脚下地板整个向下分开,使她措手不及,直直跌落下去。
  小仙大惊,身在下坠中一提真气,欲向上冲,哪知上面的地板已合拢,恢复原状,使她几乎一头撞上。
  真气一泄,身形再度向下直坠,落至一片漆黑的洞底;
  洞底伸手不见五指,但从跌落的高度估计,距上面足有好几丈。
  小仙不禁惊怒交加,破口大骂道:“他爷爷的,用这种见不得人的鬼蜮伎俩,简直卑鄙无耻,混蛋加三级!”
  生平第一次遭人计算,尝到虎落平阳受犬欺的滋味,那份气恼可想而知。
  刚要摸出火折子,察看周围信势,突闻右方发出一阵轧轧声响。
  小仙转身一看,一整块大铁板正缓缓升起,光线便从下面透进来,逐渐扩大。
  她不敢贸然冲出,定神看时,原来铁板后尚有铁栅,幸好末冲,否则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
  铁板终于停止上升,露出的部分有两丈见方。她隔着铁栅看去,栅后是个小房间,上方有通气孔道,光线亦来自上面,\使房间情景一目了然。
  小仙不看犹可,这一看,几乎暂时停止呼吸!
  铁栅后的小房间内,没有任何家具,只在地上铺了一方长毛地毯,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年轻女郎。
  她们正互相拥吻,照着上面壁画的春宫图,依样画葫芦,表演活生生的双人秀。
  小仙吓得急忙转过头去。
  不料又响起一阵轧轧之声,另一面的铁板也缓缓升起,现出铁栅后同样大小的一个房间。
  房间内跟先前那间完全一样,不同的是四个光溜溜的女郎各自为政,互不侵犯。
  有的搔首弄姿,有的扭腰摆臀,也有自行抚摸全身的,或是躺在地毯上,作出欲火难禁情态的。
  总而言之。她们是极尽挑逗之能事,表演着不堪人目的动作。
  观众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小仙。
  她不知尚未露面的娘娘,究竟是何方神圣,更不明白,对方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来?
  小仙一气之下,干脆视若无睹,怒哼一声道:“他爷爷的,你们表演这么卖力,小爷可没有赏钱!。
  轧轧声中,又一面铁板缓缓升起。
  出现在铁栅后房间里的,这回是八个女郎,不消说,她们也像刚出娘胎一样,全身赤裸裸的,一丝不挂。
  小仙心想:“反正一时也出不去,不如看看你们究竟搞啥花样吧!”
  这一来,她反而毫不气恼,处之泰然了。
  尽管她童心未泯,仍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毕竟她已到了似懂非懂的尴尬年龄,难免对男女之间的事充满好奇。
  尤其,打从出娘胎到如今,她也未见过这种场面,今天总算让她大开了一次眼界。
  只见那八个袒惕裸程的女郎,分成两组各四人,每组均由三名女郎手势皮鞭,向一名女郎全身猛抽猛打。
  “啪!啪!”之声连响,每一鞭抽下,那女郎的身上便留下一道深红鞭痕。
  连小仙都看得于心不忍,只见女郎的细皮白肉,被抽打得周身一条条鞭痕,她们居然连眉头都末皱一下,更末哼一声,反而放荡形骸地狂笑不已。
  怪哉!莫非这两个女郎天生皮肉作贱,要让人抽打才舒服?
  小仙眼见她们被抽打得满地乱滚,仍然狂笑不止。
  小仙心想:“你们是在用苦肉计,想博取我的同情?哼!门儿都没有,那是你家的事,打死了也跟我毫不相干!”
  轧轧之声再度响近,最后一面的铁板,又缓缓向上升起。
  这回又是什么新鲜节目?
  小仙不想再看,却又禁不住好奇心驱使,仍然向铁栅后看去。
  不料看到的竟是一片漆黑,换句话说,那就是什么也看不见,就在这时,三面铁板一齐落下,表演结束了。
  突然,一道惨绿灯光自顶上射下,这才隐约可以看出,铁棚后面似乎是个深遂的洞穴。
  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就在这时像幽灵般出现,飘飘忽忽地从黑暗中现身出来。
  小仙定神一看,只见惨绿的光线下,站著个鬼魂似的女人,身上穿一袭薄如蝉翼的轻纱华服。
  年纪至多不过二十来岁,但冷艳的神情,却使人不寒而栗。
  不消说,这女人八成就是那什么鬼娘娘了!”
  只听她冷森森道:“你就是顽丐玉小仙?”
  小仙诧异道,“咱们好像从未见过,你怎么认识我?”
  那发子仍然冷若冰霜道:“以你的年纪、身手,加上身背九只麻袋,丐帮好像没有第二个这样的人了吧?”
  小仙得意笑道:“如此说来,我这招牌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那女子冷声道:“可惜从今以后,顽丐将成为历史人物了!”
  小仙道,“听你的口气,我大概铁定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搂?”
  那女子冷冷一哼道:“恐怕连今晚的月亮都见不到!”
  小仙愤声叫道:“过份!过份!太过份了!就算是杀头的犯人,临刑前也得吃喝一番,你怎么可以克扣囚粮?想贪污啊!”
  那女子道:“我己经招待你过了!。”
  “招待过我?”小仙记不起有这回事。
  那女子面罩寒霜道:“秀色可餐,你已好比吃了大鱼大内,酒足饭饱,还有什么好报怨的!”
  小仙又骂开了:“你爷爷的,谁稀罕看她们,简直寡廉鲜耻,伤风败俗,外带下流不要脸!”
  那女子一口咬定她:“没有人强迫你,是你自己要看的,你可以不看呀!”
  小仙没好气地道:“不看白不看!。”
  那女子道:“那你就没话可说,应该死而无撼了,这是我对每一个将死的人,安排的特别招待,对你也一视同仁。现在,由你自己决定,选择哪一样死法吧!”
  小仙强自一笑道:“有很多人,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总算不错,还能自己决定选择哪种死法!那你就说说看,死法有哪几种,让我来比较一下,哪一种死最适合九袋长老的身份。”
  那女子露出不怀好意的笑意,阴森森道:“好,马上有人为你示范!”
  顶上灯光突灭,那女子正待隐没黑暗中,小仙急叫道:“慢着,慢着,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急个什么劲,又不要去赶火车!”
  黑暗中,那女子问道,“你不家什么话要说?”
  小仙道:“既然我己经死定了,那么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否则阎王老哥可问起谁要我死的,我怎么回答?”
  那女子冷声道,“你记住,我就是冷面观音杜梅音!”
  小仙暗自一怔:“原来----------”
  一听杜梅音脚步有在移动,急叫道:“慢着!慢着!我还有一件事---------”
  杜梅音冷哼一声道:“你的事情倒真不少!。
  小仙道:“不多,不多,只有这最后一件,你把我的朋友怎样了?”
  杜梅音问道:“谁是你的朋友?”
  小仙愤声道:“爷爷的,你倒真会装蒜,既然知道小爷是丐帮九袋长老,还会不知道那儿个臭娘们儿强拖进来的人是谁?”
  杜梅音的语气比冰还冷:“他己经先走一步了!”
  小仙大惊道:“什么?他……”
  狂笑声中,杜梅音已去远,消失在黑暗的洞穴尽头。
  小仙不禁惊怒交加,刚冲近铁栅,厚重的铁板突然落下,吓得她慌忙退开。
  四面坚如铜墙铁壁,小仙纵有再大的神通,此刻也无法施展,看来大概是死定了。
  她虽并大量贪生怕死之流,但也没有理由糊里糊涂地死在这里,所以不会束手待毙,必须死里求生,把小命保住,多多看看每天从东方升起的可爱太阳。
  现在她极力保持冷静与镇定,运用智商起码在一百八十以上的小脑袋,先把整个事情理出个头绪来。
  首先得弄清楚,这冷面观音杜梅音跟逍遥山庄或丐帮,曾有什么过节,把乱七八糟的帐算在她的头上。
  或者是,这女人跟三年前,一夕之间毁于洪水的黑鲸门或什么紫微宫的人,有着勾三搭四的关系,要为他们讨回公道吧?
  但她敢以顶上人头打赌,除非杜梅音具有未卜先知,料事如神的本领,否则绝不可能料到,她会突然闯到迎春阁来,而事先布置一切。
  既然如此,充其量只能算这女人走运,瞎猫碰上死老鼠而已。
  尤其听杜梅音的口气,好象经常有死老鼠送上门来,接受她的招待,然后就跟人声道别。
  从此就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甚至当晚的月亮了。
  他爷爷的,这臭娘们居然以为自己很慷慨大方,简直是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嘛!
  想起刚才的秀色可餐,如果着算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餐,小仙真食难下咽,食而不止其味,宁原换成一只叫化鸡,哪怕一只鸡腿也换了。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小仙自己是女的,如果是男的,让他们有选择机会的话,是个之中至少九个半会放弃鸡腿,另半个必然是瞎子或出家人。
  反正死了嘛!成如小仙说的,不看白不看。
  小仙突然想到,小天当真接受过招待,看完秀先走一步了?那如何向古老爹,古老妈交代----。
  念尤未了,轧轧之声又响了起来。
  小仙心知又有好戏可看了。
  果然不出所料,厚重的铁板缓缓升起,铁栅后小房间的景象却为之一变,乍见只下,地上赫然匍匐着一只肉虫。
  这条肉虫,其实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年郎,长得倒也眉清目秀,只是脂粉气息太重,一看就是属于人妖,或吃软饭的角色。
  为何称他为肉虫呢?
  原来他全身一丝不挂,赤条条地伏在地上,周身软若无骨,好像一条蠕动的爬虫,不是肉虫是什么?
  虽然他是匍匐着,不致原形毕露,展出他见不得人的部分,已足已惊得小仙赶紧闭起眼睛,窘得无以复加,只有来个眼不见为净。
  但是,耳根子却不能清静,只听那肉虫不断出出衰弱的痛苦呻吟:“饿!饿!饿……”
  接着传来杜梅音的声音道:“此人不学无术,自以为是潘安再世,专门勾引良家妇女,以吃软饭为常业,是个天生的软骨头?”
  小仙不知啥叫吃软饭,但可以看得出,那不子不仅骨头奇软,简直可说全身无骨,活像一条死蛇,软绵绵地趴在地上。
  顿了顿,杜梅音又道:“他既然喜欢吃软饭,我就给他服下软骨丹,便全身骨酪软化,再饿他几天,便成了你现在所见到的这付德性!”
  小仙哪有勇气看,好奇地问道:“你打算把他饿死?”
  杜梅音冷声道:“如果他选择这种死法,我也可以成全他,但他希望大吃一顿,宁愿撑死!”
  小仙愤然道:“哼!喜欢吃软饭吃硬饭,是各人的习惯不同,也许他牙齿不好,或者肠胃欠佳,这样就该死,太过分了!”
  看不到杜梅音的表情,却可以想象得到、她一定极力忍住了笑,问道:“玉小仙,你真的连吃软饭都不懂?”
  小仙不服道:“谁说我不懂,放多点水,煮出来的不就是软饭!”
  “噗嗤!噗嗤!”之声连起,大概杜梅音身旁尚有其他的女郎,一时忍俊不住,失声笑了出来。
  杜梅音一声冷斥,制止了她们,遂道:“玉小仙,你少跟我打哈哈,现在仔细地看看,看他是怎么死的!”
  小仙置身于黑暗中,杜梅音不知她是双目紧闭,更不知道她是个女扮男装的小姑娘,根本不敢看那肉虫的丑态。
  一声令下,两个赤裸的女郎,抬着一只粪桶进入房间,来至肉虫面前搁下。
  粪桶里装的,竟是热腾腾的,又香又软的一大桶秫米饭,双手捏成饭团,整个塞进肉虫口中。
  肉虫已饿不择食,饭团一进口,就狼吞虎咽,连嚼都不及嚼地猛往喉咙里吞。一个饭团刚吞下,另一个饭团接着塞人口中。
  就这样一个接一个地猛塞。小仙不敢看,又禁不住内心的好奇。她见过丁大空以一双手掌,力毙黑鲸门徒众的惨烈场面。也曾见过紫微宫大举进犯,全力围攻翔龙社,双方伤亡惨重的杀伐激战。甚至此番翘家离开黄山,第二度闯江湖,自己也亲手沾了血腥,但是,把人活活撑死的酷刑,她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而她经不住好奇心的驱使,把眼睛微微张开,向那条肉虫看去。这时肉虫仰着脖子,那样就像一头饥饿的海豹张着大嘴,等待着饲养它的主人喂食。一个接一个的饭团送入他口中,来者不拒,只顾猛吞猛咽。
  一个饭团足有小孩拳头般大小,即使是以能吃闻名的了凡大师,一口气连吞二三十个,大概也撑不下了,何况是饿过头的这条肉虫。
  他狼吞虎咽的迅速已由快而慢,逐渐撑不下了。
  两个女郎却不停止,一个一把揪住肉虫头发,使他脖子仰起,同时捏开他嘴巴,另一个则抓起饭团,强行往嘴里硬塞。两个女郎根本不理会他撑不撑得下。
  喂食变成了强塞,饥饿的呻吟,变成了痛苦的挣扎……
  小仙简直不忍卒睹,大声叫道:“他爷爷的,你们这简直是谋杀嘛!”
  杜梅音冷酷无情的笑声传来:“你说错了,这不是谋杀,而是替天行道!”
  小仙不屑道,“好一个替天行道,你以为自己是谁?”
  杜梅音沉声道:“至少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我是手操生杀大权,能跟阎罗王平起平坐的冷面观音!”
  小仙哧之以鼻道:“少臭美!你只不过……”
  话犹末了,突闻肉虫发出一声怪号,随即伏在地上不动了。
  一名女郎禀道,“娘娘,这小子报销啦!”
  杜梅音在狂笑声中,厚重铁板落下。
  这一幕撑死活人的表演即告结束。
  虽未见血腥,却让小仙看得心惊肉跳。
  由此可见,冷面观音杜梅音必定是以杀人为乐事,才会挖空心思,想出这种致人于死的怪招。
  说不定这女人,竟是个心理变态的杀人狂呐!兔死狐悲,小仙不禁想到自己,目前生命亦掌握在这个女人手里。
  尽管杜梅音已申明,由她自行选择哪一种死法,不知尚有哪几种,但她铁定绝不喜欢撑死。
  当然,她更不会选择饿死。
  总而言之,她不愿糊里糊涂,莫召其妙死在这女人手里!
  另二面铁板,在轧轧声中,再度缓缓升起。
  大概又是一种新鲜的死法吧!
  果然出现在铁栅后的景象便小仙惊鸿一瞥,就不敢再多看一眼。由顶端照射下的赤色灯光,如同炼狱燃烧的火焰,仿佛散发着灼人的高温。四个赤条条的壮汉,被倒吊在半空中,看上去就像屠宰场里,整只杀好尚未解体的猪只。
  四个年轻貌美的裸女,一手执羽毛,一手执利刃在等候。
  这时传来杜梅音的声音:“这四个家夥,是经常出没长安一带,奸杀不少妇女的采花大盗,所以,他们没有选择如何死法的权利。但我却要他们乐极生悲,如果你认为这种死法很痛快,不妨选择它,现在开始吧!”
  四个裸女齐声恭应,便以左手所执羽毛,在壮汉遍体轻拂,使他们养得浑身扭动,狂笑不已。
  小仙双目紧闭,不知他们为何乐不可支,但已有预感,四个裸女右手的利刃,即将使他们乐不起来了。
  她们脸上毫无表情,以手中羽毛,极尽挑逗之能事。
  在四个采花大盗眼里,明知她们是刽子手,但那诱人的赤裸桐体,仍然充满魅力,使人怦然心动,尤其羽毛轻拂,触及身体最敏感的总位,更情不自禁,撩起他们的亢奋与冲动。
  正当他们生理引起变化,丑态毕露之际,四名裸女不约而同,手起刀落,斩向了他们的命根子。
  惨叫声中,鲜血飞溅,四个采花大盗果然乐极生悲,命归西天!
  小仙虽未目击,只听那连声凄厉惨叫,已是令她心惊肉跳,想象得出是怎么回事了。
  厚重铁板落下,这一幕又告结束。
  紧接着又一幕开始,当另一面铁板,随着轧轧之声升起时,铁栅后出现了一幅血淋淋的画面。
  只见由一个奇丑无比,体壮如牛的女大力士,以粗铁链牵着七八个肢体残缺不全,不是少条腿,就是断了胳臂的汉子。
  他们鱼贯地自一道窄门走出,走不动的,由旁人扶着或拖出。
  这些人一路呻吟不绝,断肢处的伤口尚流着鲜血,显然刚受过酷刑不久。
  顶端又传来杜梅音的声音:“这些家夥不但是江湖败类,更是人间渣滓,所以……”
  正说之间,她的话突然中断,铁板也随即落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小仙大叫道:“他爷爷的,搞什么飞机嘛?退票!退票!”
  但没有人理会她,洞内又陷于一片漆黑中。
  小天追至节口,已不见小仙的影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仙,竟然回怕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叫化,一见到他吓的掉头就跑,这倒新鲜!
  小天正暗觉诧异,想不出是怎么回事。
  突见程金宝一路追来,奔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时好奇,小天决心从程金宝身上找出答案,上前一把将他拦住:“这位兄台────”哪知程金宝气急败坏地叫道:“闪开!闪开!别让师父再溜啦!”小天却不让路,斥道:“胡说八道,哪有师父怕徒弟的!”
  程金宝情急之下,抡拳照小天脸上就打。
  小天不闪不避,只以掌心一挡,程金宝拳头便如同被磁铁吸住,非但无法打人,连抽都抽不回来。这小子天生有股憨,右拳被吸住;左拳照打不误,沉喝声中,狠狠一拳照准小天心窝打去。小天身形微闪,吸住他拳头的左手一带,同时撤去吸力,憨小子便身不由己,冲跌向街边。眼见程金宝一头将撞一堵院墙,非撞个头破血流不可。
  小天突然一个倒蹿,反手一把抓住他后领,使他如同悬崖勒马,高大的身体硬被倒拖回尺许,紧急刹车般停住。原来小天怕这小子不知好歹,非但对他及时相救,毫不领情,反而狗咬吕洞宾,回身再给他一拳。
  是以出手如电,点了憨小子肋下天池穴。
  程金宝定在了当地,无法动弹,嘴上却不闲着,惊怒交加道:“奶奶的熊,你这小子还会妖术啊!”
  小天不以为忤,笑问道:“喂!我说您这傻大个儿,你叫那小叫化什么来着?”
  程金宝愤声道:“他是我师父,我当然叫他师父!”
  小天诧异道:“哦?他真是你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