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一担皮
   —李凉
第十七章 偷吃腥的猫

  太岁府位于小镇中心,是一座翠瓦朱檐,红榴屋角微翘,占地广大的宅院。
  伏虎太岁张光天坐在厅首一张太师椅上,愤怒地捶著椅旁小几,口沫如雨纷飞地怒吼道“什么话?几十个大人,居然制不住两个小鬼,还让人放火将屋子烧掉,丢脸!简直太丢脸!向来只有咱们姓张的烧人家房子,哪有让人烧房子的道理!”
  他脸红脖子粗地狂吼,使得长在他黑脸上那一大把络腮胡,根根倒竖,模样比要吃人的黑熊还可怕。
  他抓起几上,那盏被他捶溅得剩下一半的茶杯,一口喝干,接着,”砰”然一声,重重放下杯子,略见缓和地盯着马常问“马爷,你可是道上顶顶出名的人物,所以,我才花大把银子,请你做大头他家的护院,你倒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马常微现尴尬,干咳道“大爷,先别提对方那个不知名的大人,你可能不知道,那两个小孩,一个叫玉面金童古小天,是北六省绿林盟主玉面飞鹰古天宇的儿子。另一个却是以十岁之龄,水淹长江黑鲸门,出任丐帮长老的顽丐玉小仙,他们两人曾经联手杀退进犯翔龙社的紫微宫,并且平定北地有意反叛的龙门帮。”
  马常歇口气,叹道“他们二人,是目前江湖上最出风头有名人物,连和我齐名,并列江湖三叟的问天叟阴啸,都抵不过古小天一招,因此羞愧地投江自杀,我能和古小天周旋许久,已经是不容易了!”
  马常不愧是老油滑,老不要脸,说到最后还不忘捧自己一把。
  张光天听完,皱着浓眉道“他们两人,就是古小天和玉小仙?那另外一人呢?”
  马常点头道“另外一人,只见他做书生打扮,身后背剑,好像听那两个小鬼叫他……文大叔。”
  张光天猛然变色,急问“是不是山上那个姓文的痨病鬼?
  马常不明所以,一旁失魂似的张大头懒懒道“就是他,不然是谁,我上回去,看见姓古的小子,正在运功替他治病……”
  ”砰!”然震响,将张大头吓得自椅上跌下来。
  张光天怒然急道“大头呀!我叫你看着姓文的,你是干啥吃的?这么重要的事,怎么没告诉我?”
  张大头呆坐在地上,楞楞道“我是听你说,姓文的痨病鬼那身病没人救得了,所以才不在意。”
  张光天有些慌道“这下子可好啦!出事了!”
  马常正要问怎么回事,突然一名青大汉手持着一封信,快步进来,他奔到张光天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将信高举过头道“大爷,方才门外一个小叫化送来一封书信,指名要交给,你。”
  张光天接过书信问“小叫化人呢?”
  那大汉回道“赏过钱,将他打发走了。”
  ”赏钱?”张光天火大地一脚踹翻那人,怒叱道“全他妈的是一群笨蛋!居然打赏给自己的敌人,我养你们这群饭桶,能做什么事?滚!他妈的给我滚!”
  那青衣大汉还真是听话,被踹翻之后,连滚带爬逃出门外。
  张光天抓起杯子要喝,发现里面早就空了,更是光火地将杯子”当哐!”一声,摔碎在地上,他拍着茶几,大吼道“茶呢?他妈的,人全死光啦!不知道大爷我要喝茶!”
  另一名青衣大汉,急忙捧着茶盘进来,小心翼翼,诚惶诚恐地将茶放在茶几上,张光天伸手便拿,不料被杯子烫到,”哎呀!”一声打翻杯子,热茶泼在他手上,使他猛跳起来,像杀猪般地大叫。
  他一眼瞥见,那名青衣大汉呆呆地站在一旁,气得他大手一挥,”啪!”的将那人一巴掌打成滚地葫芦。
  他怒道“他妈的,你想烫死我,是不是?猪!全他妈的是发瘟病猪!”说完,他气呼呼地甩着手,重重坐回椅子上。
  马常劝慰道“大爷,你先别生气,看看信上写些什么再说!”他对下人挥挥手,要他再送一杯茶来,那人摸着脸颊,一肚子委屈地下去。
  张光天拆开信,一边看一边骂道“他妈的,我正想找你们,你们就自己送上门来!”
  马常好奇问“大爷,是谁写来的信,信中说什么?”
  张光天恨恨地将信揉成一团,怒道“就是那两个小混和姓文的,他们居然敢约我到镇外十里坡决战,嘿嘿!他们以为我像大头一样好欺负,那他们可就打错算盘了“
  马常有些担心道“大爷,你要应战吗?”
  “废话!”张光天气涌如山道“这正是除去他们的好机会,否则,想找他们还真不容易“
  马常忧虑道“可是,他们的武功不错,大爷你,……”
  张光天一挥手,神气道“没关系,我手上有王牌,这下可让他们撞正大板。”
  张大头突然双眼发亮道“大哥,你是说……那些贵客?”
  张光天嘿嘿笑道:“不错!他们几位。就是为这种时候而供面的!”
  马常不知道张光天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他突然觉得好瘪,自己虽然是他们高薪聘来的大爷,可是,似乎有很多事自己仍被蒙在鼓中。加上这次栽跟斗,只怕这个地方起待不下去,还是早走早好,反正这几年来,他捞了一票,够自己过个舒服日子啦!
  小镇西南,有个小山坡,由于刚好离镇十里,所以被称为十里坡。
  十里坡上,光秃秃的一片,有点像座矮秃坟,镇上的人对这个地方,总有那么点无聊的忌讳,于是,若非必要没有人愿意到这里来。
  这也是小天他们,何以会选上此处,做为约战张光天的地方,毕竟,有些事在没有人打扰的情况下,会做得更完美一点。
  小仙半侧坐,横躺在地上,口中嚼着一根枯草,墨竹就放在她眼前一尺处,她闲闲道“哥们儿,你猜咱们这次的约战,会约出什么人物来?”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眯着眼看浮云的小天,打着哈欠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只是掐指一算便可知过去末来。”
  盘膝而坐的文如龙。睁开微闭的双眼,打趣道“说不定张光天以为自己很行,就只带着那些九流打手来。”
  小仙呵笑道“我保证不会,据帮中弟子说,张光天家里供着三个神秘的大人物,这次,马常和张大头他们被咱们赶进太岁府,一定会加油添醋将咱们说得厉害,还怕张光天不把那三尊大佛搬出来!”
  小天挺腰立直身子笑道“那个马常还真他姥姥的滑头,我看他挺会见风使舵,而且他瞎掰的本领高得很,我看咱们今天有大戏可唱。”
  文如龙叹笑道“天下之大,还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没想到落星叟的名号,竟有大半是靠那张嘴混出来的。”
  小天感叹道“是呀!同样被称为江湖三叟,上回我们遇到那个问天叟,可比马常有骨气多!”
  文如龙好奇道“发生什么事?”
  小天就将上回,黄河上一招击败问天叟阴啸的事,说给文如龙听,尤其对阴啸投河自尽的事,颇有感慨称赞的味道。
  忽然,小天双耳一动,他淡笑道“来喽!人是不少,高手只有三个。”
  小仙撑着他坐起身,伸个懒腰,左右扭扭身子,拾起墨竹道“大概就是那三尊大佛了。”
  文如龙握起横置于膝的寒玉血龙剑,望着天空淡然道“血龙呀血龙,你又将有机会腾空翔舞!”
  于是,三人同时站起身,转望向小镇来路,不一会儿,果然来路的远方,出现一群人,为首三名,长的一模一样,全是身高九尺,披头散发,肌肉纠结如块,身披熊皮,手提红樱红枪,足蹬牛戍靴子,看起来既有力又粗诳的样子。
  小仙咋舌惊叹道:“妈妈咪呀!你们看那三个人,比文大叔还高还魁呐!简直是座大山嘛!”
  文如龙讶然道“漠北三熊!小心,这三人在漠北一带是出名的凶残,别看他们生的粗鲁,动作却很轻灵,尤其,三人的枪法更是诡异多变,待会儿对敌时要多留意!”
  小仙和小天同时点头,对方一大群人,便在行动如风的漠北三熊率领下,跃上土坡,和他们相距一丈,冷然相对地停身而立。
  漠北三熊身后的张光天,踏前一步,暴烈问道“你们就是下挑战书的古小天等人吗?
  小天嗤鼻道“废话,你以为谁没事,会在这里好心地等着做你的地狱接引使者?”
  张光天先是没有会意,待他听懂想通后,口沫横飞骂道“他妈的!臭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起染坊来啦!你他妈的还真以为大爷我好吃?你真是个不开眼的小畜生!”
  蓦地------
  小天面色倏冷,没见他有任何动作,他已经突然出现在张光天面前,漠北三熊方才警觉,还来不及阻止,”劈啪!”声已然脆响,小天结结实实地赏了张光天十几个大耳刮子,就在巴掌甫出之时,小天却已经轻烟似地飘回原地,神色冷峻地负手而立。
  而张光天,被小天这十几个巴掌打得口沫、鲜血和着断牙齐喷,人已经滚地葫芦般,沾着满身泥,狼狈地跌坐于地,脸绿颊肿,不成个样。
  二名小头目,急忙上前扶起被打得头昏眼花的张光天,只听他口中仍不住地咿咿唔唔嘟嚷道“三位贵客,你们瞧,你们瞧这小子的嚣张样……你们可得替我做主呀!”
  漠北三熊其中一人,面无表情道:“张光天你少喳呼,我们自有主张!”
  这话出口,吓得张光大一个屁儿也不敢多放,深恐得罪这三名贵客,万一他们三人拂袖而去,来个相应不理,那他张光天,可就要真的光喊老天救命!
  漠北三熊发话的那人,不理会张光天襟若寒蝉的驴样,径自盯着文如龙问“你就是玉剑书生,文如龙!”
  文如龙目微闪,潇洒地挥袖道“正足区区在下,不知阁下是漠北三熊中的哪一位?”
  那人仍是面无表情道“我是郝长天。”
  文如龙也是淡淡地道“原来是那郝老大,他轻笑一声,神色怡然道“郝老大一来,便指名找上区区在下,看来,三位是专程为我而来?”
  郝长天目光闪烁,不带感情的例嘴笑道“不错!文如龙,如果你的病没治好,你至少还可以多活些口子,可惜,你治好了病,那么,你的命只有至此为止,怨不得咱们兄弟耍送你上路!”
  文如龙轻”哦!”一声,技巧地套话道“我与三位无怨无仇,三位何必麻烦,想急着送我上路?该不是有别人指使向来眼高于顶的三位,前来杀我吧?”
  郝长天冷哼道“文如龙,你别想激我说些什么,不错,是有人要我们宰了你,至于是何人,你就到阎罗殿上去打听,自然会知道!”
  终于,小天不屑地叱鼻道“姓郝的,就凭你这种不敢承担的德性,还混什么江湖,我真是替你丢脸,你干脆0躺问你师娘怀里去,还比较合适一点!”
  郝长天蓦地变色,语气森冷地怒道:“小子,你就是玉面金童,早就听道上朋及说你很嚣张,果然不错,今大我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小大晒然一摊双手,激道“来呵!那你还等什么?莫不成,想多找几个帮?”
  郝长天冷哼一声,一踏步,人已跨过丈余的距离,来到小天面前。他手中红缨长枪一抖,红缨如血,枪似灵蛇,闪电般刺向小天上身一十二处大穴。
  小天倏然飘身,沾着枪尖退向三尺之外,口中赞道“不错!是有点门路。”但见他右手碎扬,摹然幻出数十个掌影,抓向郝长天的长枪。
  郝长天怒哼一声,扭腕翻枪,刹肘间,长枪翻飞,如雨苔千点,洒着细碎的寒芒,飘忽地刺向小天。
  小天目光微闪,喝然笑通“来的好!。抓向长枪的手掌轻轻一翻斜斩而出,登时,掌影似刃,纵横交错,带着隐隐雷鸣,撼人心弦地反卷寒芒。
  只听到“嘭!嘭!”连声闷响,小天上身略晃,郝长天退出一步,愕然脱口叫道“斩雷掌“
  小天微微一笑,讽刺道“算你还有点眼光,不过,我会我爹的招牌绝活,该是理所当然的事,你现在惊讶,未免有点后知后觉!”
  郝长天当然知道小天是古天宇的儿子,也知道斩雷掌是古天宇的成名绝技,只是,他一时间并末将两件事连在一起,而且,他更惊俱于小大功力之高,竟能将他震退,是以一时脱口惊呼。如今,被小天如此一说,倒觉得自己方才叫的有点愚蠢。
  郝长天老脸一热,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再次斜踏步,举枪刺向小天。
  这次,他心下不敢大意,长枪刺出的同时,脚下展开配合枪法的游沙浮步步法,顿时,只见他枪腾似蚊,人影如幻,挥洒着漫天的枪影,将小天罩在其中。
  文如龙既知小天功夫了得,自然是不会为他担心,于是,潇酒地向前微进一步,向漠北三熊的郝老二、郝老三道“二位,令兄已经在忙,三位既然是专程为在下而来你们总不好意思闲在那里吧!”
  郝老二和郝老三齐齐冷哼一声,踏步便进,小仙却笑嘻嘻道:“二打一,不公平,文大叔,你就分只大狗熊给我耍耍如何?”
  文如龙笑应道“好呀!你就自己挑吧!”
  小仙故意左右侧头,瞄着郝家兄弟,笑谑道“他们两个看起来,全是一个模样,我就将就点,随便挑一个好啦!”
  郝家兄弟岂能容小仙和文如龙他们两人如此地藐视自己,便在小仙说话时,他别挺枪直刺,罩向小仙和文如龙而来。
  小仙滴溜溜打着转,闪向郝老三左肋,墨竹依样画葫芦,直刺而出,攻向郝老三左腰,口中同时促狭笑道“你会的我也会,神气什么!”
  郝老三豁然转枪横扫小仙,长枪便在横扫同时,诡异地向上折射,斜刺小仙面门。
  小仙倒是没想到郝老三枪法如此快速,然而,喜欢玩命的她,倒也不很惊慌,直等到郝老三的枪势尽展,攻到眼前时,才突然仰身倒翻,险险闪过这一击。
  接下郝老二的文如龙,乍见小仙如此避敌,由不得担心招呼道“小仙,你没事吧?应付得来吗?”
  郝老二抖动着血红缨穗,长枪有如蛇雷电般,一连八十八枪追刺文如龙,同时口中喝道“姓文的,你还是替自己多打算吧!”
  而一边和郝老大缠斗的小天,却笑嘻嘻遥叫道“文大叔,你别管小仙,他就是喜欢玩点刺激的把戏,那只大狗熊奈何不了他的!”
  小仙在翻身的同时,右手墨竹点地倏弹,她的声跃上半空。听到小天的话,呵呵笑道“是呀!文大叔,你别担心我,我是故意让这只狗熊乐一乐,以为他自己很行,其实是在耍他呐!”
  文如龙闻言笑道“那你就好好玩吧!”话未落,宝玉血龙剑已经带着悠扬的龙吟声出鞘,弥漫着寒气压向郝老二。
  漠北三熊说来也是江湖中顶尖的高手,可是,小天他们三人,却似游戏般地边打边聊,左一句狗熊,右一句狗熊,根本不将漠北三熊当作像样的对手。
  这种极端的侮辱,岂是漠北三熊所能忍受,只见三人俱是大喝一声,枪化电光,宛如失去实体般地噬向对手,这正是他们三人从末失手的绝活闪影夺命枪。
  身形下坠的小仙,看到郝老三枪法突然变,见影不见形,心知一定是厉害杀招,于是凌空的她,突然展臂振喝,突兀地刹住下坠的身子,同时,随着大喝之声,她的人笔直飞冲十丈有余。
  郝老三原本算准小仙落身之处,闪电般的枪势,带著”嘶嘶!”破空之声,攻向日标。却由于小仙的反冲,攻势全部落空,甚至失去小仙的影子,他曾何几时,见过这种凌空刹车,忽然反冲半空的轻功身法,不出得为之一楞。
  小仙便在郝老三疏神一楞之时,身形微翻,有如苍鹰搏兔,比上冲还要快地呼然俯冲,她手中的墨竹更似狂风暴雨般,由各个不同的角度挥展,相互激荡,涌合卷扫,浩人的声势,就像晴空宅斗裂,大河决堤,轰然当头罩向郝老三。
  郝长天才堪堪躲过小天一百一十记斩雷掌,在他回反旋时,不经意地瞥见天空中的小仙和她那威力沉猛的攻势,他不禁滇日狂吼“老三,小心!”
  但是,来不及啦!
  正当郝名三惊觉小仙的攻势时,小仙的攻势已然临头,郝老三有狼狈的往地上扑去,却不忘长枪尽力向上空蓬射回扬,红影和着品莹的光芒,在他扑地上方三尺,交错穿织成一轮椭圆光影,护住他自已的身躯,可是,小仙的攻势,却如人无物之境,带着”轰隆!”的声响,震散红影寒芒,一百八十余棒,棒棒没有落空,全部抽在郝老三身上,打得他到处乱滚,哀号不已!
  郝长天眼见三弟受伤,顾不得自己是泥菩萨过江,舞着长枪,飞洒着宛似被天角挤落的寒星晶芒,闪烁着眩目银光,挟着森森冷气,囊天括地地硬撞向小天。
  小天身形不退,双手摹颤,一连串的掌影,带血似地出自他的双臂分合理,明明见到是分散的掌影,在风雷声中,窒人的掌劲,却在着力的须臾汇成一体,无情地碎然斩向郝长天。
  ”哇!”然一声泣血的长号,出自郝长天口中,他的长枪仍旧紧握在手,但是,他的双臂和长枪,却好像被利刃斩断般,切口平滑,狂涌着鲜血地分成八截,并排于地,另一旁他的尸体,正纵横交错着无数的伤口,那一条条,一道道翻卷的伤口,就像被人以乱刀砍过一样,几乎让人不能相信,他是被小天空手所杀。
  ”阿大啊!”和文如龙拼斗中的郝老二,重伤倒地的郝老三,齐卢狂吼,可是,他们已经唤不住郝长天西去的孤魂!
  忽然,重伤的郝老三,散发纠结,眼布红丝,浑身血泥,状似疯虎般,猛弹而去,长枪脱射小仙后背,张掌掐向小仙劲脖,
  小天蓦然大惊吼道“小仙!后面!”
  小仙猛然侧旋左移半步,头也不问地,墨竹化作一道乌解,不留回旋余地粹然刺射,她以竹代剑,一棒贯穿郝老二的胸膛,将他撞出三尺之外,钉死于地,但是她的左手小臂,没能躲过郝老三垂死的一击,被他脱射的长枪射个正着。
  小天身形诡异地幻成一排数不清的人影,拦向小仙身前,却只能及时抓住长枪,免除小仙的手臂被射成对穿,但是,仍没保住她不受皮肉之伤。
  小天愤怒地凌空一脚,凭虚将三尺外郝老三的尸体,隔空蹦飞丈余,他才稍泄心头怒气,连忙为小仙止血拔枪。
  ”喔!”小仙痛得俏脸发青,却咬紧牙不再吭声,乖乖地让小天为她上药包扎,边听着小天老母鸡似的唠叨,轻责她太过大意,才遭到这番仇血之灾。
  张光天和他的一干手下,早在郝长天丧命时,便夹着尾巴溜走,小天明明知道,却不加阻止,好似有意放水,让张光天溜掉。
  此时,十里坡上,只剩下郝老二和文如龙的拼战。文如龙挥剑挡住郝老二七十余枪,语声冷漠道“郝长地,你两个兄弟都走了,你岂能独活?”
  郝长地双日带泪,他拼着老命,翻舞着手中的红缨长枪。
  其实,他很厂解,只怕自已是再也看不到明朝的太阳,但是,除拼命,他又能奈何?总不能弃兄弟之死不顾,跪地求饶呀!
  如今,他只有拼命,看看能不能临死捞个垫背的,虽然早在他和文如龙交手没多久,他就已经知道,自已的功力差文如龙一筹,但他总是抱着一分侥幸,一分奇迹地盼望着。
  寒玉血龙剑在文如龙的手中,仿佛被付与生命般,袅袅泛散的白雾冷寒,更似带着仙灵之气,欲托龙升天。
  在文如龙的施展下,剑身中的血龙,时而威猛厉烈地张牙舞爪,卷掠于穹苍,时而细致巧腾,回环于袖底,好似血龙已然蕴聚天地精华,饮吸日月灵髓,它是那么不受时间和空间的局限,自由自在地跳动、纵掠、穿射、弹点。
  郝老二被困在文如龙穿射交织的剑网之中,他手中的长枪,如翻、如卷、如棍、如棒,幻化出千百种诡异的光影,长枪的刃尖,在追逐、在奔腾、在穿戳、在切割,他的枪快,文如龙的剑更快,他的枪急,文如龙的剑更急,他就像一只落人蛛网的苍蝇,缚手缚脚地做着垂死的挣扎,而文如龙的剑网越织越密,越缩越小……”
  摹地,郝长地一声凄厉似的锐啸,短促地发出,他的人便如投火之蛾,以枪为导,一头冲向文如龙怀中,文如龙在心中漠然叹息一阵,寒玉血龙剑瞬间亮起波波银浪,团团白云,蓬蓬冰晶,拦向冲来的郝老二。
  ”喔----呜!”
  一声短促的闷嚎,郝老二的长枪折断成两截,抛弃于地,而他双手证抱着被剖开的膛腹,掩不住花花绿绿,蠕动奔流的肠子,砰然倒地毙命,他的双眼,仍是如此不暝目地圆睁着,似要看破幽其阴境的黑暗,却又有着许多的无奈和不甘。
  小天谨慎仔细地扶着小仙,走向文如龙,文如龙半举着剑,轻轻一挥,姿势极为优雅地收剑人鞘。
  小仙虽然受伤,半吊着手臂,口中仍闲不住,赞道“文大叔,好剑法,连收剑的姿势,都是一流的呐!”
  文如龙轻笑之后,关心地探问道“小仙,伤得如何?要不要紧?”
  小仙依旧脸色苍白,却微笑道“有小天这位未来的神医在,我是死不了啦!”
  小天轻哼道“少拍马屁,你以为有个大夫跟在身边,你就可以随便受伤是不是?我警告你,下次你要是再不小心一点,我就不理你,让你去痛的哀哀叫!”
  小仙呵呵干笑两声,聪明地不说话,她知道小天现在情绪可不算挺好,少惹他,包管错不了。
  文如龙淡笑著岔开话题道“张光天这家夥溜的可真快,他大概已经回到他的太岁府了吧!”
  ”才不!”小仙得意道“他现在大概正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若是他脚底猪油抹得够,还有那么点希望逃出镇去!”
  文如龙奇道“为什么?本来我们不是要等他逃回太岁府之后,再去赶他吗?”
  小仙正待开口,被皱着眉的小天打断道“你少说点话,多歇着点,我来告诉文大叔。”小仙吐吐头,乖乖地被小天按坐于地。
  小天这才对文如龙道“本来,我们是计划先让张光天逃回家去,再来一次像张大头家的热戏,可是。后来小仙说,同样的方法用二次,便是落伍,他就下了张令条给镇上的叫化头,要他策动镇上居民反抗张光天,趁咱们调走张光天这个笨太岁时,攻进太岁府,好逮住张大头和公孙奇这两个坏杀胚。
  ”而且,还派人在镇外堵上张光天,将他教训一顿,再放他离开,让他去投奔那个幕后指使人,至于,他往哪个万向去,落脚哪里等等详细资料,会由丐帮负责传递消息!”
  文如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是张光天在镇外被修理之后,未必不会再回镇上他家呀!”
  小天道“没错,所以小仙特别吩咐丐帮弟子,放走一两个张府的混混们,让他们将太岁府被占的消息传给张光天,如此一来,张光天不逃也不成。若是他不死心,想回镇上看,那么守住小镇人口的丐帮弟子,就会再给他一次更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不能进镇。”
  文如龙了解地点着头,却又寻思道“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让丐帮趟这趟浑水,这样子好吗?”
  小仙忍不住瞪眼道“有什么不好?我的事,就是丐帮的事,怎么叫趟浑水?何况,只要让他们化化妆,换掉叫化装,谁又知道他们是丐帮的人?”
  小仙有些挑衅地看着文如龙,文如龙自然知道小仙是好心帮他追寻主谋,于是不为已甚,对小仙的做法,不予置评,只是淡笑问“那么,我们的下一步,又当如何?”
  小天呵笑道“麻烦事都丢给丐帮去办,咱们当然是回镇上看热闹去!”
  ”对!看热闹去,说不定还有好玩的事呢!。小仙在小天轻手轻脚的扶持下站起身来,兴致高昂地说着。
  小天瞪眼怒道:“喂!我说兄弟,你现在是病人耶!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要好好休息,你又在打啥主意?”
  小仙眨着眼,半哄半诱惑道“我告诉你喔,兄弟我想到一件好玩的事哩!你想张光大他屋里,一定有很多值钱的东西,对不对?”
  小天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是又如何?反正你也沾不上边。”
  小仙挥着没受伤的右手道“不是啦!我不是耍分账,我是想,这些东西一定有不少是从镇上百姓家里抢来的,或者,他收刮镇上人民的钱财什么的,如果我们来个拍卖会,按镇上居民受害的程度,给似们适当的补偿,这不是很好玩吗?”
  小天听得双眼发亮,猛点头道“有理!有理!”他接着斜瞄小仙一眼,窃笑道“拍卖会由我主持,你还是休息!”
  小仙哇然大叫道“怎么可以,你偏心喔,好玩的事,自己去玩,我想出来的点子,为什么要让你主持,我不要!”小仙猛跺着脚,赖在路上,不肯再走,十足小孩子发怒的模样。
  小天见状,深恐小仙挣裂伤口,急忙哄道“好嘛!好嘛!我们一起主持拍卖会就是嘛!你别乱动,小心伤口弄裂,可不是好玩的事!”
  小仙终于转怒为喜,再度高兴地甩着一头乱发上路。
  文如龙看着他们二人,如此纯真无伪地流露出稚子之情,忍不住芜尔称羡。
  小天和小仙两人,此时一对十足的可爱小孩,一点都不像方才拼杀漠北三熊时的模样儿。
  小镇上,此时几乎是人声鼎沸,有如赶集,即使是过年,或者庙会,都比不上现在热闹的气氛。
  小天扶着小仙和文如龙三人甫一进镇,已经有数名叫化急迎而上,在小仙面前请安。
  小仙挥挥手,对为首一名身挂五个麻袋的年轻叫化道“小丢,我交待你办的事,可都照办?”
  小丢躬身答道:“回禀小长老,都照你交待的办好,张大头和公孙奇已经拿下,正绑在门板上,等候小长老发落。”
  ”张光天那里,是我亲自带人去修理他的,他后来遇上一个叫胡赖的手下,知道太岁府被占有,就连忙转向东南方而去,我已交待兄弟们发出小长老手渝,盯住他的行踪,并且随时回报。”
  小仙满意地点头道“办得好,难怪你才二十出头。就已经挂上五个麻袋。好好混,我会赏罚簿上记你一功,混得成,没多久你又有麻袋挂啦!”
  小丢闻言大喜,连忙单膝下跪,谢恩道“多谢小长老栽培。”
  小仙挥手要他起来,同时对小丢身后其他叫化道“大家都好好混,出头的机会是均等的,就看你们自己去争取啦!”
  众大、小叫化,连忙躬身,哄然答“是!”
  小丢又道“小长老,还有一件事要向你禀报。”
  小仙大方道“说!”
  小丢连忙道“长安分舵的胡舵主,在接到小的飞书传报之后,已在方才赶到,此时正在太岁府指挥弟兄们排解情绪激动的居民。”
  小仙微讶道“怎么胡舵主都跑来了?”
  小丢解释道“由于此处地方不大,所以只设头目,而且仍归长安分舵所管辖,不才是按例向长安分舵传报小长老交待之事,胡舵主接获传报之后,即刻动身前来此镇,以支援小长老所需。”
  小仙了然地点点头,小天故意打岔道“好了,兄弟,要当小长老,咱们光找个地方歇下,你再来当吧!免得你待会儿体力不支昏倒,还得要我背你!”
  小仙踩他一脚哼道“我才不会要你背,她不管小天在一旁痛的跳脚,潇洒地举步便走,结果一阵晕旋,脚步微见踉跄。
  小天忙又一把扶住她,嘿嘿笑道“兄弟呀!大话说不得呐!你看,你是有些失血过多的疲乏吧!”
  小丢这才注意到,小仙左臂受伤,他连忙道“古少爷,本帮目前暂时移驻太岁府,请将小长老扶到那儿休息!”
  小天点头之后,真要背起小仙,小仙吓得往后一跳问“你要干嘛?”
  小天理所当然道“我背你到太岁府呀!”
  小仙大叫道“我才不要你背呢!我又不是不会走。”
  小天皱眉道“可是你的脚步都不太稳,还想自己走?”
  小仙红着脸“堂堂小长老被人背进屋去,这有多丢脸呀?其实,真正的原因,只有她心里有数。
  小天摇着头,叹笑道“我说兄弟,都什么时候啦,你还这么挑剔,好吧!不背就不背,反正我是不吃亏,那我扶你走吧!”
  小仙一点头,小天虎臂一伸,却挟住她的腰,半抱半扶地闪身在文如龙和小丢等人面前失去踪影。
  小丢忍不住用手背揉揉眼睛道“嚏?他们怎么不见啦?是不是我眼花?”
  文如龙哈哈一笑,拍着他肩头道“不是你的眼睛看花,是小天功夫太好啦!”说着他轻摆衣袖,身似行云流水,飘飘然逸向镇中心,太岁府的方向。
  这一手轻功,虽然比不上小天的乾坤大挪移,可是却是一流的身法,较之小丢等叫化可要高出许多,看得众叫化,又是一阵咋舌,他们才劳驾自己的两条腿,三步并成两步,奔命追向三人。
  小天挟抱着小仙,不过二次点地,人已到达挂着太岁府匾额张光天的家门口。
  只见此时,太岁府四周中围满人群,张大头和公孙奇被绑在门板上,倚墙而立,他们两人的头脸和身上,不但被砸满鹏蛋、蕾茄,而且左一瘤,右一苞,肿起不少疙瘩,有的还隐泛血水,看样子是石头砸的。
  太岁府门口,此刻站着数名穿着叫化装的丐帮弟兄,正拦着想往里闯的镇上居民,其中一人,正是小天在长安见过面的胡不归。
  一名身着粗布衣的壮年人正和胡不归争执道“你们这群臭耍饭的,占住太岁府是什么意思?大概是想独吞太岁府里面的金银珠宝吧!”
  胡不归拱手面向人群道“各位乡亲,我知道这太岁府中的财宝,都是张光天榨自各位身上,我们不会拿取分毫,一定会将这些财宝公平地发还大家?”
  那壮年人喊道“既然是要分给我们,你挡在那里做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拿?”
  胡不归淡然道“这位老兄,你长的身强力壮,若是进去,自然可以进去多搬些金银,但是,有不少瘦弱的幼小的人,同样受过张光天的压榨,那他们就活该少拿一些吗?你不觉得这样太白私了些?”
  那壮年人被胡不归一语道破心事,有些心虚地脸红道“那你打算怎么分法,才算公平。”
  胡不归笑道“等会儿……”他已经瞄见小天和小仙,他连忙迎出门外,俯身抱拳,向小仙请安,小仙流血不少,人有点乏,只是懒懒地挥挥手。
  镇上居民,看胡不归这么个大人,居然对一个小孩如此敬法,都不禁相互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猜测着小仙的身份。
  胡不归请示道“小长老,镇上居民对如何分配太岁府的财宝。都非常关心,不知小长老打算如何处理了,,
  小仙疲倦道“叫他们明天早上再到这里来,我会给他们一个交待。”
  这时,有名看起来,颇像三姑六婆的女人,尖着嗓门叫道“你又是谁?我们为什么得听你的,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公平!”
  镇上居民,不少人在她的挑逗下,又嗡嗡应和。
  小天一火大,声如霹霹吼道“闭嘴!众人果然被这个惊天怒吼,吓住了嘴,没人敢多废话一句。
  小天不耐烦道“说明天就明天,你们罗嗦什么,如果不是我们赶走张光天,你们谁有那个胆子敢找张光天废话?告诉你们,别以为咱们对你们客气,你们就神气,惹烦咱们,我就学张光天,一刀一个杀了丢球,我看还有谁有那么多屁好放。你们走是不走?”
  众人俱为小天那付恶狠狠的样吓住,一个个拉腿往后溜,深怕小天真的一个不耐烦,自己脑袋会搬家。
  不出半刻钟,原本乌压压一群人,走的一个不剩,小仙对胡不归道“胡舵主,对这些愚夫愚妇,偶尔吓吓他们,比对他们说道理有效多多!”
  胡不归有些汗颜地躬身受教,他一看小仙吊起膀子,急问道“小长老,你受伤啦,伤势要紧吗?”
  小仙挥挥手,不在意道“没事,你别紧张,有我兄弟在,什么病都不是病“
  小天扶着她往太岁府里走去,对跟在一旁的胡不归道“你家小长老,这次可亏大啦!被一个半死的人伤的不轻,待会儿,我开张药方,麻烦胡舵主替他抓帖药,只要补一补就没事!”
  胡不归连连点头,小仙硬被押进以前张光天所住的一间豪华无比的卧室中休息。
  小天逼她吃药后,不等她反对,就点住她的黑甜穴,让她好好睡到天明。
  带上房门,留下两名丐帮弟子守护小仙。
  小天和胡不归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小仙休息之处,来到大厅,正巧遇见甫进门的文如龙,经过小天的引见,胡不归拱着手,荣幸道“文大侠,在下早就风闻您的事迹,今天总算有幸相见。”
  文如龙客气一番后,询问道“小仙呢?怎么没见到他?是不是伤势有什么变化?”
  小天贼今今地眨眼笑道“不是他的伤势有变化,其实是我不想让他和我争着安排明天拍卖张光天财产的事,所以嘿嘿,我动点手脚,让他一觉到天亮!”
  胡不归总算相信小仙的伤势不严重,因为根据上次在长安和小天他们相处的经验,他知道这一对宝贝兄弟,总是在想法子整倒对方,而这次,看来是小天技高一筹,藉着自家小长老受伤之事,将小仙放倒!
  经过小天的计划和指示,太岁府大门前面的厂场上,搭起一座有遮阳篷,并排着两个座位的拍卖台。
  拍卖台正前方,是一块竖起的长木板,张大头和公孙奇两个人,成大字形被绑在木板上,此时,两人都已经是奄奄一息的死狗模样,但是,没有人可怜他们!
  天色刚刚微亮,小镇经过一夜的休息,逐渐苏醒,一两家勤快的店□,已经撤下门板,开始一天的作息。
  渐渐的,鸟鸣已微,代之汪汪的狗吠,人声又开始热络。
  镇上的居民看到一夜之间出现的拍卖台和绑着人的木板,忍不住好奇地吱吱喳喳讨论起来。
  更有些受过张大头迫害的人。趁着木板旁没有丐帮弟子的阻止,跑上前去,偷捶木板上两人几拳,以泄心头之恨。
  太岁府内,小仙正嘟着嘴和小天发脾气,因为,她想出来的拍卖会,竟被小天揽去大半的好玩事。
  小天毫无悔意地仟悔道“好啦!兄弟,算我错好不好,别老是拉着一张脸,像我欠你钱没还一样。其实,做哥哥的我,可是为你着想,怕你身体不堪负荷,才揽下拍卖会的设计,和拍卖台的搭建临工,你又何必那么不高兴。”
  小仙生气道“你少放屁!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的,哼!你如果真道歉,哪有那么得意的表情,就像一只偷吃腥的猫一!”
  文如龙和胡不归听到这句一语双关的暗语,忍不住哈哈大笑。
  文如龙笑喘着问“小仙,你这句得意的像偷腥的猫,是谁教你的?”
  小仙不解道“我听人家都是这么说的嘛!有什么好笑,神经病!”
  小天哭笑不得地瞅着小仙道“傻兄弟,这句话是用来说那些花外偷香得手的男人,你怎么可以用来骂我!”
  小仙楞了楞,不相信地辩道“可是我看过大猫偷吃到池塘里的鱼时,的确是很得意的样子嘛!”
  小天等人闻言,忍不住又是哈哈大笑,小仙气得猛跺脚道“笑笑笑,不怕笑得抽筋!”
  胡不归总算见识到这位小长老,还没长大的一面。
  小天更是抱着肚子,擦着眼泪,大叫“受不了!笑死人喽!哎呦!”
  后面那声”哎呦!”是他笑得太过火,脑袋瓜撞到椅背的叫痛声。小仙白眼道“活该I”
  文如龙强吸口气,憋住笑意“小仙,你真的还是孩子呀!有些事,你还是不要太早懂比较好。”
  小仙气闷道“我本来就是孩子,一个个都是神经兮兮的回锅老油条!”
  这时,身挂五个麻袋小丢,踏进大厅,抱拳躬身向小仙和胡不归行礼后,禀道“小长老、舵主,张府中所有的金银财宝和珍珠古玩,都已经查点清楚,并已记录成册,请小长老过目。”他双手奉上一本黄皮帐册。
  小仙接过帐册,略略翻看,不禁咋舌道“妈妈咪呀!张光天这老子,还真他爷爷的有钱呐!”
  小天凑过头,瞄看念道“翡翠火钻臃鳞一只、九龙血纹指斑一枚、珍珠……鸽蛋大的一斗半,龙眼大的一斗,百年左右的大斗……他姥姥的!比养蚌场的珠子还多!白银十二箱,共计八十二万七千四百五十两,黄金……”
  小天看不下去地抬起头叫道,”他姥姥的,这老小子比我家还有钱!。
  小仙合上帐册,斜睨着小天道“你少来,你老爸是翔龙社的魁首,翔龙社的生意遍布全国南北各地水陆码头,分支堂口不知几凡,你居然好意思哭穷,你还真不害躁!”
  小天不以为忤地笑道“兄弟,我给你说,不错,咱们的翔龙社,组合之大,人势之众,财力之厚,黑白两道的确少有可以匹敌的其他组合。但是,翔龙社的一切钱财,是属于社中大夥儿共有的,而非我老爸私人的库银,我老爸和手下所有人一样,也是按月领晌,靠薪水过日子的人,会有钱到哪里去?”
  这番话,不但听得小仙喷喷称奇,连文如龙和胡不归都不可思议地瞪大眼。
  文如龙不禁赞佩道“早就风闻翔龙社古当家的,以铁腕维钢纪,待手下如手足,没想到,他更是与手下共享福祸荣辱,不求己私,光凭这点,他就值得我文某人敬佩他,他的确够资格做为一方霸主!”
  小天拱手笑道“文大叔,我代我老爸,谢过你的赞美啦!”
  小仙已经有点不耐烦,她催道“好了没有,两位?如果你们客气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开始举行拍卖会啦?”
  小天笑嘻嘻地同意道“对!举行拍卖会才是最重要,而且正确的事。”
  小仙白眼道“你还记得拍卖会呀?真难为你,我以为是由我一个人主持呢!”
  小天嘿笑道“好了,兄弟,别呕啦!等一下如有机会,我让你整回来就是嘛!”
  小仙”哼哼!”两声,皱着鼻子道“知道就好!一点也不懂得爱护弱小。”她径自跳下椅子,一挥没有受伤的右手,神气道“走!开拍卖会去!”便领先而行。

 

 

第十八章 拍卖大会

  小天一行人出到大门,就看到人山人海,万头聚动的场面。
  大概全镇的居民,全到这个广场前报到,有些人没地方归则坐在拍卖台右侧,一处拾着凉棚的贵宾席上。
  坐定之后的小天,看看小仙,接着举起一只手,要大家安静,待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向拍卖台后,小天放下手,清清嗓子道:“各位乡亲,大家好!我叫古小天,欢迎大家拨空参加今天的拍卖会。我们今天要拍卖的是伏虎太岁张光天府内全部的家当,经过我们漏夜的彻查,已经将张光天所有的财产整理出来,相信今天,各位都能满载而归!”
  小天并没有特别提高说话的声音,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却都可以很清楚地听见,他所说的一每一个字。
  因此。当他稍作停顿时,在场的群众,无不高兴地大声欢呼,同时抱以热烈的掌声,鼓励他赶快往下说。
  小天微笑着环视众人,待欢呼声停止后,继续接道:“在我说明拍卖大会的规则前,我先介绍今天拍卖会的发起人,同时也是今天拍卖会的主持人之一,玉小仙!”
  小仙举起右手摇了摇,笑眯眯地和大家打招呼,虽然她是一身褴褛的叫化装,而且吊着只胳臂,但是她一脸可爱的笑容,使得群众忍不住对她回以微笑,同时全都兴奋地摇着手。
  小天暗叫道:“哇噻!小仙的魅力,真他姥姥的大耶!”
  待小仙风骚过后,小天接着道:“今天的拍卖规则很简单,第一……+-*/他看看乱哄哄的场面,突然半倾身,大吼道:“马上排成两列纵队!”
  群众先是被他吓得一楞,一楞之后,忽然想通似跳起来,你推我挤,拼命抢着排成两列纵队,这二队人阵,弯弯曲曲,还真是不短。
  小天和小仙两人坐在拍卖台上,笑呵呵地看着广场前面,人挤人,人推人,人打人,人拉人……两人却不时指着有趣的画面大笑。
  忽然,一个小孩被人推倒,眼看着就要被踩死……
  “停!”一声含着少林狮子吼功力的大叫声,将一、二百人镇在当场,连举在半空的脚,都忘记要踏下。
  小仙一挥手,两名丐帮弟子,急忙过去扶起小孩,替他拍拍衣服,将他送到最前面站好。
  小天站起来道:“我说过大家都可以满载而归,所以,不管排在前面域后面,意思相同,没什么好抢的,现在,大家和和气气在排成二队。小孩子和老人家排在最前面,男的站在我的左手边,女的站在我的右手边,不男不女的中间!”
  没一会儿,所有的人都分左右站定,就是没人站中间。
  其实小天本来就是故意要整人,所以大吼排队,却不说怎么排法,一大堆人当然会乱成二团,刚才纯粹是找消遣,满意地点点头问:“你们确定自已不需要站中间?这话惹来一阵“噗嗤+-*/、+-*/呵呵!+-*/的轻笑声,小天坐下道:“很好,中间只有两个人!”
  众人俱是一愣,中间地带明明没人站,为什么小天会说有两个,于是,大家都扭着头在中间寻找,突然------
  “哈哈----------”有人已经发现答案,他们指着被绑在木板上的张大头和公孙奇,这两人,不就正好是在拍卖台的正对面,也就是小天所做的正中央。
  小天拍拍手,唤回大家的注意力,指着小仙道:“现在请另一位主持人,公布其它的拍卖规则。”
  小仙笑嘻嘻道:“大家好!各位刚刚排队排得很辛苦,接来的拍卖会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要进行,如果有人觉得很累,可以坐下来休息休息。”
  小仙看看大部分的男人和小孩都坐下,女人则不太好意思席地而坐,老人却是骨头太硬,不方便坐在地上。
  于是,她提高声音道:“好啦!给你们三分钟,回家拿椅子下来坐!”
  “哗”然一声,女人们撩起绊脚的长裙,迈着小碎步,赶回家抓凳子,还有一些孝顺的儿子,飞似地跑回家,替自家长辈搬椅子。
  小仙左右瞄瞄,还有些孤苦无依的老人,离开又怕来不及赶回来,只好愣愣地站在原地。小仙对一旁伺候着的小叫化们,挥手道:“到屋里把最好的椅子搬出来送给老人家坐,快!”
  众叫化一声应诺,急忙回屋搬椅子去,不一会儿,全镇的居民,都带着大大小小,高高矮矮,方方圆圆,各式各样的椅子回到广场坐定。
  两排队伍,就像两只打着一个又一个单结的长蛇,形状起伏有致,而且扭曲的好笑。
  文如龙看着小天和小仙俩,将一大群人,呼来喝去,将他们耍得团团乱转,而这些人浑然末觉自己盲从,不禁摇头叹笑,他既叹人们的盲目可悲,也笑小天和小仙这一对顽皮蛋高超的耍人手段。
  小仙待大家都安安稳稳地坐好后,扬着手中的黄皮帐册道:“规则二,就是如果有人曾经被张光天抢走什么稀世奇珍,传家之宝的,大声报出宝物名称,如果在帐册内找得到,马上当场归还,东西找不出来的,便规则三处理。”
  此时有人问:“规则三如是如何处理?”
  小仙瞪那人一眼道:“等规则二的事办完,你就知道,那么早打听,是不是想作弊?”
  那人忙一吐舌头,不敢多言,以免万一被取消参加拍卖会的资格,就大大的得不偿失。
  小仙环顾众人道:“现在由女方开始,一男一女,由前往后,报出被夺的宝物名称或形状,模样。”
  前面坐的小孩,看戏的成份居多,自然没说什么,可是半途突然有一个十几左右的瘦弱小男孩,站起来叫道:“张光天抢走我娘,和我娘身上的一块白色圆形的玉佩。”
  小仙问:“玉佩上面有什么特徵或图案没有?+-*/她一边翻看帐册中,玉器类那一部分。
  小男孩黯然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娘说,那是一块难得的温玉,是我爹留下来。”
  小天好奇问:“那么你娘有没有在这里,她知道玉佩的特徵吧!”
  那小孩眼眶□红,流下泪道:“我娘在被抢进太岁府那天晚上,就上吊自杀了!”
  广场上,已经有不少女人眼眶泛红,不胜咿嘘地为小孩难过。
  小天和小仙对望一眼,小天问道:“你今年几岁?你爹人还在不在?”
  小男孩抹着泪,坚强道:“我今年九岁,我爹在我三岁时过逝。”
  小仙忽然叫道:“有了,圆形白色温玉雕佛玉佩!”她对小孩招招手道:“你过来!”她接着吩咐丐帮弟子,取出玉佩,交还小孩。
  那小孩接过玉佩,拉着她的手道:“小叫化哥哥,我已经没爹没娘,我跟着你叫化子好不好?”
  小仙楞道:“你为什么要跟我当叫化子?叫化很不好当耶,很辛苦的喔!常常要看人脸色去要饭,人家还看不起你哩!”
  小孩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道:“可是我看你很神气嘛!连最老那个矮矮胖胖的叫化,都要向你鞠躬呢!而且……”
  小仙摸摸他的头问:“而且什么?”
  小孩眨眨大眼晴回答:“而且,这里的小丢哥哥对我很好,他常常拿东西给我吃,有一次因为我想吃肉,他还去替我偷鸡呢?”
  小天和小仙同时想起,大牛骂小叫化偷鸡的事,忍不住呵呵而笑。小仙睨着五袋弟子小丢查别:“小丢,这是怎么回事?”
  小丢红着脸,低声道:“禀小长老,因为……因为我看小烟可怜,所以才----才-----”
  小仙笑道:“我又没骂你,干嘛像小媳妇一样的脸红?你为什么不做主将他收入丐帮呢?”
  小丢闻言,心情稍缓,他抬头道:“因为小烟念过很多书,悟性也很高,我怕将他引进丐帮,会影响将来的发展。”
  小仙不悦道:“小丢,你没摘错?咱们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什么样的人才没有?你居然怕会影响他的发展,太没道埋了吧?”
  小丢猛摇着手,急声道:“不不,小老老,你误会我的意思啦?我是说,如果由我引进他的话,在这个小地方,他的发展有限,我本来是打算今年的丐帮大会,带他回君山,请胡舵主引他进丐帮,情形可能会比较好,”
  小烟摇着小仙的手道:“小叫化哥哥,你别怪小丢哥哥好不好?”
  小仙眨眼道:“我有怪他吗?没有啊!我没有怪他呀!+-*/转头问小天道:“喂!哥们儿,你是当大夫的,帮我相相这小子将来能不能成大器。”
  小天含笑伸手搭向小烟的腕脉,小烟略略一挣,小天目光微闪,温和地笑问:“小烟,有没有人教你武功?”
  小烟点点头道:“我教小丢哥哥念书,小丢哥哥教我一些打坐的方法。”
  小天满意地笑笑,接着他伸手摸向小烟的骨骼,他有些微讶道:“小仙,不错呐,练武的好料子!”
  小仙笑哼道:“小仙当然不错,当然是练武的好料子,还用你说。我是问他,喂!小子你叫啥?”
  后面那句话,是对着小烟问的,小天放开小烟,谑道:“笨,你没听我们都叫他小烟,还用问,还有,我是说我手中的人是练武的好料子,谁管你是不是练武的料!”
  广场上有些人等得不耐烦,叫喧道:“喂!前面的,你们完没有?太阳快要下山啦!你们还蘑菇些什么?”
  小仙瞪眼道:“他爷爷的,你以为钱好赚?才等这么一会儿,你说受不了,不服气,你可以滚回家凉快去呀!”
  其他人不敢再罗嗦,还有些女人家轻声道:“人家是在解决小孩子的出路,你这人怎么没耐心,催什么催嘛?”
  那人碰了一鼻子灰,转过身抱起脚,缩在椅中,不敢多吭一声!
  小仙这才继续和小天的斗嘴,嗤道:“笨?不知道谁比较笨,我是在问小烟的全名叫啥,关你屁事?多嘴!”
  小丢有点楞楞不知所措,他搞不清楚,小长老这段插播,是接哪一段的对话。
  小天呵笑道:“我就喜欢放屁给你吃,你又如何?”
  小仙正要发作,却翻个白眼道:“正常人不反咬疯狗?”也是在骂小天是疯狗乱咬人,于是,她不再理小天,再次问小烟:“小烟,你全名叫什么?”-
  小烟认真道:“我叫李若烟,我娘说,是要我像我爹一样,做一个有用的人!”
  小仙呵呵一笑,拍拍他头道:“刚才有个庸医,监定你是好料,我只好冒险听他的话,替我师兄收个徒弟啦!”
  小烟当然不明白,小仙的师兄是何许人物,他高兴道:“小叫化哥哥,你答应让我跟着你做叫化吗?”
  小丢却拉着他,激动道:“小烟,快!快向小长老磕头,谢谢他大力成全!+-*/小烟虽然莫名其妙,却是听话地先跪下去。
  小仙受了他一个叩头大礼,笑嘻嘻地拉起他道:“以后我是你师叔,你这个头,不会白磕,将来我会教你,如何从你师父身上多挖点东西。”
  聪明的小烟,知道自己遇上贵人,感激道:“小叫化哥哥,谢谢你。”
  小仙一瞪眼,怪叫道:“喂!你叫我什么?”
  小烟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愣在那里。
  小丢着急地扯扯衣袖,提醒道:“师叔!+-*/小烟恍然大悟,连忙一个九十度的大礼手拜道:“小师叔,谢谢你!”
  小仙拍着额叹道:“怎么你们都喜欢加个小字乱叫,什么小长老,小叫化哥哥,连师叔都要叫小师叔,我会被你们叫得长不大耶!”
  小天呵笑道:“光凭你这个耶!你就还没有长大。”
  “耶+-*/!+-*/小仙对他扮鬼脸,皱着鼻子,嘟小嘴,跋涉道:“我高兴!”
  她转头,对早已相候一旁的胡不归道:“胡舵主,这个拍卖会结束,我还要去追张光天,所以,麻烦你带小烟去找帮主,告诉他,说是我代他收的徒弟,我已经受了人家的磕头礼,他可不能反悔,骂我失信于人,又当不成师叔?”
  胡不归恭谨地接下任务,心中却道:“天下大概只有小长老一个人,是代别人收徒,甚至当师父的人都没有选择和反对的权力。+-*/他不禁为自己的帮主感到无奈。
  小烟有点喜出望外道:“小师叔,你说我师父是丐帮帮主吗?”
  小仙得意道:“那当然,我介绍的师父还会差吗?不过,小烟,你可得自己争气,好好用心练武,不要让我师兄说,我推荐的徒弟不成材,那我就很没有面子喔!”
  小烟拼命地点头,保证他一定用心学习。
  小仙+-*/咋!+-*/的一声,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道:“你已经九岁,在练武来说,起步是稍稍晚一点点……喔!有了,文大叔是纯阳派,纯阳真人的内功心法是第一流的,待会儿我请他送你一段,奠基的内功心法好了!还有……”她斜睨向小天,要小天自己表示。
  小天举起双手,投降道:“我知道,少林是外家功夫见长,我就教他一套如意小擒拿,这样子总可以吧!”
  小仙呵笑道:“这还差不多,我师侄就像你师侄一样,你当然得送他点好处。+-*/她对小烟道:“还不快谢过你小师叔的哥们儿!”
  小师叔的哥们儿?小烟机伶地反应道:“小烟谢谢小师伯!”
  “蒽!+-*/小天和小仙同时大乐,看来小烟这小鬼头的反应的确不慢。
  打发掉小烟的事,小仙和小天重新面向广场众人,小仙“砰”然一声,拍在拍卖台的台面上,将几个打瞌睡的人,吓得自椅中翻落地上,她唤回注意力后,扯开嗓门道:“各位亲爱的乡亲们,现在咱们继续拍卖会第二条规则,还有谁的宝贝,曾经被张光天吞掉?报上名来!”
  一个七旬老头,被抢去一对夜明珠,小仙找不到原来那两颗珠子,就从一大堆明珠中,挑选两颗比原来大的还他。
  一个老阿婆和他唯一的独子相依为命,结果,为了一对祖传数代,雕工精美的龙凤玉佩,儿子被张光天的手下打成重伤躺在床上,玉佩被抢。
  小仙要人将她儿子抬来给小天医治,找出玉佩还她,另外还给他五百两银子做生活费。
  一个原本小康的家庭,因为一只翡翠火麒麟,被张光天派人放火将房子烧掉,公公和丈夫被杀,留下孤儿寡母服侍瘫痪的婆婆。
  当然,麒麟送还,另外由小天为这个婆婆做针炙,外加生活费和幼儿创业基金,一共一千两。
  有人被抢去稀世奇珍,有人被抢去不值钱,但却是传家的宝贝,林林总总,一共被领走十二件大小物品,外带发放将近五千两的现钱。还有一些被张光天强占的买卖事业,通通归还原主,继续经营。
  只有一处买卖由丐帮接收,那就是张光天花下不少本钱大势兴建的再来赌坊。
  这种地方,让一般百姓经营,总是不太好,不如交给有武力做后盾的江湖组织来管,居民们都很赞同,因为,有不少人舍不得这地方关门。
  拍卖会的第二条规则结束,已经夜过三更,小仙看看被绑得昏死的张大头和公孙奇两人,徵求民意,看镇上居民打算如何处置他们两人。
  不少人想要剥他们的皮,因为张大头以前曾喜欢这一套剥别人的皮。可是,镇上的居民们,都太善良,没人敢动手。
  有人要吃他们的肉,啃他们的骨,喝他们的血,于是提议凌迟,但是,太血腥,不适合未成年的儿童在一旁观看。
  最后,原本昏沉沉的张大头和公孙奇两人,迷迷糊糊的听到众人要剥他们的皮,要分他们的尸,结果,不用别人动手,他们自已先吓死,于是被丢在乱葬岗上,去喂野狗,省下镇里居民们不少事。
  终于,在小仙和小天的坚持下,拍卖会暂时休息,第二天正午,同样的地方,继续末完的拍卖事项。
  小仙拒绝透露有关第三项规则的内容,她笑嘻嘻地对众人道:“今天所卖的东西,都是有主之物,明天开始,就是要将一些没有特定主人的东西推销掉,所以,大家回去可以猜猜看,明天的拍卖会,会以什么当喊价的本钱,本交换张光天的财保,如果你们猜得到,自然可以提前多做准备,好多赚大钱!”
  众人才带着一脑袋迷糊,和一份希望,转回家去,在梦中寻找喊价的本钱。
  小天仲着好懒的懒腰,打个大大的哈欠道:“懊!累死人,总算可以休息啦!”
  小仙睨着他道:“喂:哥们儿,你打算什么时候教我师侄那个如意小擒拿?”
  小天刹住懒腰,半扭着身,侧望着小仙。打趣道:“怎么,你还怕我赖帐不成,干嘛急着讨债?”
  小仙+-*/哈!+-*/的打着哈欠,睡眼朦胧道:“不是讨债,我是怕咱们明天的拍卖会一完,就可能得走,如果你不找时间教他的话,就得带他上路,这样子很麻烦!”
  小天沉思道:“好吧!我明天早上,先将要教他的内容笔录下来,这样子,只要指示他重点,他可以按着图谱自已练。”
  小仙闭眼点点头道:“这样最好,还是你聪明。”
  小天笑道:“你总算说句像样的话,文大叔那里,你都和他谈好了吗?”
  小仙猛点着头,突然她睁开眼,跳起来道:“什么?你说图谱什么?”
  小大一愣,讶笑道:“老天,你从图谱后面就睡着啦?”
  小仙不好意思搔搔头道:“太累了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刚刚说什么,重说一遍好不好?”
  小天呵呵促狭笑道:“我没说什么,你才说些什么。你睡着都还能讲话,不简单嘛!”
  小仙傻笑道:“我刚刚真的说话了吗?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小天谑笑道:“你说还是我聪明,你不记得?”
  小仙皱着眉,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说你比较聪明这种话,因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你一定是在给我骗!我不相信你。”
  小天不反驳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古怪地盯着小仙。
  小仙有些臭大岔开话题道:“你到底说图谱怎么样?人家文大叔,今天晚上已经开始传授小烟内功心法!”
  小天摇头叹笑道:“我真是服了你,睡着还可以说话。”
  小仙嘿嘿干笑道:“不管我说过什么,那全是梦话,不能当真。”
  小天无奈道:“好吧!我只好把一些你批评我的话,当成你在做梦的胡言乱语。”
  小仙突然跳起掐着小天脖子,用力摇晃道:“我到底说什么了嘛?”
  小天+-*/呃呃!+-*/做声,故意随着小仙的摇晃,左右摆动,笑闹道:“没有,假设你全没说。”
  小仙甩开他,气呼呼走向卧室,口中大声骂道:“倒霉,我怎么会和一个疯子做兄弟?”
  小天对着她背影,高声叫道:“总不会比我遇上有梦游症的哥们儿,来的还惨?”
  小仙猛然倒射而回,劈掌击向小天,小天却早就一溜烟也失去踪影,留下小仙一个人在厅中,恨恨地直跺脚,有气无处发!
  日正当中。
  热烘烘的太阳得意地烤着小镇上,太岁府前厂场,那些憨直、听话的居民。
  镇上的居民们,有监于小仙昨天发放银两时,手气阔绰,所以,连最后一些对拍卖会抱着不屑态度的人,也早在正午之前,搬椅子撑伞,眼巴巴地在广场上,乖乖地排排坐,等着分赃。
  因此,今天广场前的人数,比起昨天,可要多出不少人!
  正午一到,太岁府那两扇漆黑高大的铁门在缓缓的嘎然声中,扣人心弦地慢慢打开。
  一群叫化子,手持打狗棒,排成二排自门内走出,威武严肃地在大门外分立左右两边,那场面,比县老爷升堂问审时还要威风不少。
  紧接着,六个叫化,两人一组,分别抬着三口大黑铁箱,自屋内走来,看他们抬得那般吃力的模样,就可以猜想得到,箱内所放的东西想当具有分量,不管那东西的+-*/身份+-*/,或重量,都让人不敢轻视。
  小天和小仙,以及文如龙、胡不归等人,就跟在那三口大箱之后,不急不徐地踱出来。
  小仙今天的左小臂,并没有再吊起来,只是可以从打着补丁,袖口宽松的叫化下,隐约看到她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六名叫化在拍卖台后,放下三口箱子,便各自站在所抬箱子的两侧,叉腿而立。小天和小仙则面带微笑地坐上拍卖台。
  广场前的民众们,看见小仙和小天两人上台,都非常兴奋地拍手鼓掌。
  小天潇洒地挥手叫道:“大家好!”
  广场前众口齐声,大吼道:“好-----”
  小天满意地点点头,呵笑道:“经过半个晚上的思考,不知道大家是否猜到,今天咱们喊价的本钱是什么没有?如果想不出来,没关系,我们请小仙为我们公布!”
  小仙笑着招呼道:“乡亲,你们好!”
  众人同样愉快地叫道:“好!”
  小仙神采奕奕道:“各位乡亲,今天大家有福啦!过去凡是受过姓张的两兄弟迫害的人,都有机会得到补偿,今天,我们喊价的本钱是……+-*/小仙吊口地顿住,笑咪咪地环视众人。
  广场上的人,不禁都瞪大眼睛,伸长脖子,清好耳朵,等着小仙做戏剧性的宣布。
  小仙卖足关子之后,大声道:“我们喊价的本钱,就是各位所受到的迫害!”
  广场上众人,面面相视,不解其意。
  小仙进一步解释道:“我们一个一个轮流来,分别说出你们曾受到的迫害,根据受害程度的不同,可以得到不同的补偿。当然,受害越深的人,所得到的宝贝和金钱补偿就越丰富,懂了没有?”
  “懂!+-*/众人的反应是迅速,而且热烈的。
  突然,有人问:“如果在昨天的规则二中,已经受到补偿人,今天可不可以再次参加喊价,提出相同的道理,要求赔偿?”小仙大方道:“可以,因为昨天规则二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这些人,他们也是在不可抗拒的暴力下,失去属于自己的东西,算是受到迫害,有权参加今天的拍卖大会,规则二和规则三并不冲突。
  另一名镇上的居民却道:“可是他们门昨天都已经收到或多或少的补偿,今大在参加喊价,不是变成得到重复的补偿吗?”
  小仙嘿笑道:“老兄,算得还挺精呐!连点小亏都不愿吃,你放心,我只有说他们可以参加要求赔偿的喊价,并没保证他们一定能得到补偿,所以你大可不必紧张,我们两位主持人,绝对会让你们得到最公平合理的结果!”
  那人不好意思地笑笑,不再说话。
  小仙再次扬声道:“还有没有人,有什么问题的?有的话赶快提出来问,否则,一旦拍卖开始,不接受任何打扰!”
  一个长得福福泰泰的胖子,高举着手叫道:“我还有问题。”
  小仙道:“什么问题?”
  胖子问:“如果有人说谎,编造假的受害事件,或者,有人根本未受害,要如何处理”
  小仙高兴道:“不错,你很有头脑,问了一个很聪明的问题。”
  那胖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连忙举起袖子擦擦脸上的汗,做为掩饰。
  小仙呵呵笑道:“如果,在场中有人不曾受到迫害,没关系,我们既然保证大家有钱赚,当然不会让你们失望,这些人可以参加此次拍卖全的第四项,也是最后一项规则。至于,编造谎言这件事,大家都是同一个镇上的人,对于镇上发生过些什么事是清楚,你们大家就是评审,如果有人说谎,我们就取消他参加拍卖会的资格,好不好?”
  “好!”众人同意地大叫,同时鼓掌。
  小仙再问:“现在,还有没有人有问题?没有的话,咱们就要开始了。”
  广场上的民众,你看我,我看你,再也提不出什么狗屁倒灶的问题。于是,小仙对小天点点头,请他开始执行拍卖。
  小天拿起台面上一把大木棒,+-*/砰”的一声敲在台面,同时大喝道:“拍卖会开始!女性这边那一位小妹妹,你说说看,曾经受到什么样的迫害?”
  众人忍不住哄堂大笑,原来,那位小妹妹,不过才四、五岁左右,连话都还说不清楚,怎么知道何谓迫害两字的意思,何来被迫害之有?”
  结果她被小天那声大喝吓了一跳,又见小天笑眯眯地盯着她,她的小嘴突然一瘪,+-*/妈妈!+-*/哭着跑到队伍中间,钻进一位少妇怀中,哇哇大哭。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小天腠道:“呵呵!原来她受到被吓坏的迫害,好!赏她五两银子买糖吃,以做为赔偿。”
  于是,他伸手自怀中掏出一五两重的小元宝,要丐帮弟子送去给她。
  在场的众人,俱是发出会心的微笑,觉得这两位主持人,实在他妈的,有够意思!
  这边才送出一个小元宝,那边一个二岁大的小男生,摇摇晃晃,迈着不稳的步子,走到拍卖台前,嘴里吮着右手拇指,伸长左手,向小天要元宝。
  小天惊叫道:“我的天啊!这是谁家的小孩?这么点大,就学会伸手,难不成他也想加入丐帮当叫化?”
  在众人哄笑中,一个不足二十岁的小妈妈,红着脸急忙跑出来,一把抱走小孩。
  小天故意地她背后叫道:“喂喂,回来呀!你怎么可以将未来的丐帮栋梁抱走?”
  丐帮众叫化这下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一场。
  小天大笑道:“既然本主持人说过通通有奖,大家乐,干脆乐啦!十岁以下的小孩,就拍卖台后面,一人领一个元宝!”
  一声欢呼,一大群小鬼拥向后台,有个稚嫩的童声问:“十岁的可不可以领元宝?”
  小天大方地一挥手,笑道:“可以啦!”
  于是,又有数名小孩冲向拍卖台之后,小仙见后台被挤得鸡飞狗跳,连忙吼道:“按年龄大小排好队,否则通通不准领,小的在前面,快!”
  一位十七、八岁,扎着两麻花辫子的姑娘。怯生生举手道:“我家是卖菜的,有一次因为交不出良民费,张光天的手下,砸烂我卖菜的担子,还跑到我家,将我们的菜园全毁了!”
  小天点头道:“你爹在哪里?”
  小姑娘指着一名六旬老者,那老人直点头。
  小天又问:“有没有人可以证明这件事?”
  “有!”+-*/有!+-*/,答应声比起彼落,不少人作证确有其事。
  小天拿起木董,+-*/咚”一声,敲道:“赔偿白银五百两,成交!”
  一名叫化拿着五绽大元宝,送给小姑娘。
  此时,小仙着眉道:“同一家人为什么不坐一起?这样子,你们可以互相讨论喊价的内容嘛!”
  小天拍手道:“对!快换过座位,以家庭为单位,一家坐起,我们好分辨如何补偿你们。”
  众人闻言,马上一阵骚动,+-*/爹!+-*/、+-*/娘!+-*/、+-*/大桂子”,快过来!+-*/、+-*/小猫子呀!+-*/,叫喝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小仙臭着小天道:“你这主持是怎么当的?居然连这么间单的问题都要我提醒,真是有够差!”
  小大眨眼贼笑道:“如果我不假装自己很笨,我怕你会受不了刺激去跳河!”
  小仙从台底下,踹了小天一脚,+-*/哼哼!+-*/两声,故意抬头望天,吹着口哨,一付你奈我何的样子。
  小大笑一下,看着广场上坐成一小堆,一小堆的人,敲着木捶道:“下一个,有谁要喊价?”
  “我啦!+-*/、+-*/这里啦:“,……每堆人都想抢先说话,小天大吼一声:“停!+-*/所有人马上住口。
  小大木捶一指道:“由左边开始,这一家,有没有要喊价?”
  点头、摇头、诉冤,木捶+-*/咚!+-*/响,小天一家家问,一家家赔偿,直到在场再也没有人有冤可诉时,已经是三个时辰后的事。
  小天一抹额上的汗水,大叫道:“还有没有?快一点,还有没有人要喊价?”
  小天说话说得已经是口干舌燥,声嘶力竭,小仙的人,却不在拍卖台前,不知跑到哪儿去凉快。
  此时,小丢自从后台过来,附耳对小天嘀咕一阵。
  小天大乐道:“如果没有人喊价,本主持人正式宣布,拍卖会第三条规则,到此结束。大家都很辛苦,先不要走,丐帮的兄弟们为大家准备好冰凉可口的酸梅汤和绿豆汤,等吃饱喝足之后,我们马上开始,本次拍卖会压轴好戏,最最精彩的部分!”
  在广场上众人的欢呼声中,丐帮弟子,抬着一大桶一大桶,带着冰块的酸梅和绿豆汤到广场中央。
  从人蜂拥而上,唏里呼噶,吃喝得不亦快哉。
  小天正要回转,已经听见小仙叫:“酸梅汤来也!+-*/她双手捧着一个超级大酒坛过来,坛身上,水珠子正诱人地往下滑落。
  小天咽下干沫,接过小仙递来的酒坛,昂头+-*/咕噜!咕噜!”牛饮起来,一大坛冰凉的酸梅汤,在他喉结上下移动中,一滴不漏,一滴不剩,一口气不断,全都喝下肚去!
  放下酒坛,小天嘘口气,抹着嘴道:“赞!兄弟,谢谢啦!”
  小仙呵呵笑着问:“要不要吃绿豆汤?屋里有一大锅,冰凉凉的耶!”
  小天睁大眼,猛点头道:“要!当然要!大热天吃冰绿豆汤最爽。小仙,不是我夸你,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就有口福,而且全是吃零食,会胖的呐!+-*/他其实是在说反话,绕着圈子说小仙嘴馋。
  小仙笑碎道:“少罗嗦!弄给你吃,还要给你嫌,滚!”
  小天听话得很,滚得远远地,进屋喝绿豆汤。
  夕阳下,晚风起,酣热渐退,气温怡人!
  小仙站在拍卖台庇座位上,对广场前的民众解释道:“本次拍卖会,即将结束,首先,我谢谢各位热烈的参与。现在,大家仔细听,我只说一遍,说完之后,马上展开行动。
  拍卖会规则四:适用所有住在镇上的人,不分男女老少,不老不少,全都可以参加。注意,我说的是人,猫呀,狗呀,不包括在内。+-*/众人轻笑数声。
  小仙接着道:“此次拍卖张光天财产,一共剩下白银十二万四千五百二十两。黄金三万一千七百三十两,珍珠五斗,玉器三件,字画八幅。
  还有一些家具,这些东西,全是属于各位,它们就放在我身后这座太岁府内的某处,等着你们去翻箱倒柜找出来。
  谁能找到这些东西,谁就将这些金银珠宝带回家做纪念品。注意,时间到明天正午,时间一到,太岁府就要由本帮接收,改为本帮堂口之一。”
  小仙一顿之后,微笑道:“那时,所有没被人找到的财宝,也由本帮接受,做为本帮此次除去张光大这个祸害的酬劳,这样,各位满意吗?”
  镇民居民纷纷点头,毕竟,小仙说的合情合理,丐帮替他们赶走镇上最大的公害,取些酬也应该的。叫化子嘛,总是比较穷一点。
  小仙见大家没有反对,于是高声道:“现在请注意……拍卖开始!”
  “哗!+-*/然震天价响,全镇的人争先恐后挤进屋子里,开始各人的寻宝活动,至于,能不能找到什么,就看个人的造化和运气。
  小天、文如龙和丐帮所有的人,此时全部退出太岁府,不和镇里的人挤。
  小仙待广场人空后,才慢慢踱到小天等人面前,她对小天眨眨眼道:“哥们儿,要不要看热闹呀?”
  小天嘿笑的指着高高在上的墙头,小仙笑道:“我就是这意思。”
  两人没多废话,双双腾身,掠上墙头,盘腿坐在宽不足三寸的墙头顶上。居高临下看着一大堆人,东翻西找。
  没多久,便有人兴奋叫道:“我找到啦!我找到啦!+-*/原来,那人在一本古画内,翻到一张千两银票。
  这个成果,刺激众人的希望,大家找得更加有劲,不一会儿,又有数声喜悦的惊呼传出,看来,寻宝的成功率,还不算低。
  小天笑嘻嘻地对着府内叫道:“加油呀!各位,不过要记住,不能抢别人找到的东西,否则,马上取消寻宝资格!”
  这几句话,立刻打消某些人的歪念头。
  文如龙和胡不归不由得相视一笑,谁会相信,此时墙头上的两人,竟是当今武林中,最出名的人物。
  翻遍全江湖,到哪里去找像他们两人的武林人?
  天底下有哪个武林人,会如此胡搞这种不像话的拍卖会?这算混哪门子的江湖呢?
  邓家集,位于南阳县的西南,是个不算大的小集子。
  全集一共有二十七户人家,集子被一条黄土道所贯通,站在集子头,可以看得见集子尾,由头走到尾,用不着一刻钟的时间。
  集子虽小,但是有人的地方,就有叫化子,有叫化子的地方,就是小仙的休息站。
  此时,小仙和小天及文如龙,正窝在一间断了香火的荒废破庙中。
  庙不大,进去还得低头,庙里神像已失,原本供着神像的地方,正盘坐着两尊活佛,不用说,除了小仙和小天,有谁敢这般嚣张,与神争位?
  连文如龙都客气地坐在一张三只腿的破椅子上,不过,他坐的很自在,好像坐三张完整无缺,坚固无比的檀木太师椅上。惹得两名十五、六岁坐在地上的小叫化,不停地斜眼偷瞄他。
  在这两个小叫化之前,是一名三旬左右,男挂四个麻袋,浓眉大眼,海口虎鼻,长相很不像叫化的中年叫化。他盘坐于地,辛苦地抬着头,向小仙报告事情。
  中年叫化道:“一周前,属下便已经接到小长老的手谕,特别留意集子里进出之人。三天前下午,小叮和小当发现张光天住进集子里没有挂牌的客栈。
  属下立刻飞鸽传书,禀报南阳分舵水舵主,后来,张光天在隔天清晨离去,方向是往南阳县而行,属下曾追加一封传书给小舵主。”
  小仙满意道:“很好,杜威,你这个邓家集一共只有你们三人吗?”
  杜威笑答道:“是的!因为邓家集不大,一共只有二十七户,五十八人,所以水舵主认为,在此处没有必要安置太多的人手。”
  小仙点点头又问:“这里到南阳县,大概需要多久时间?”
  杜威估计道:“如果平常人,大概很花上一个时辰的时间,才走得到。如果以我们的脚程,施展轻功的话,大约一个时辰多一点,就可以跑一趟来回。”
  小仙想想之后道:“这样子吧!我今晚懒得走,你去帮我请水舵主过来,我要问问他,关于张光天的动向。”
  此时,小天插口道:“干嘛要人去?这里不是有信鸽可以飞鸽传书吗?”
  杜威笑道:“古少爷,我们这里原本是养有二只信鸽,做为和南阳分舵联络的工具,可是两只都带信回分舵去,尚末回来。虽然分舵那边放过来另一只鸽子,却很不巧,在半途遇到老鹰的攻击,回到此处时。已经回天乏术,所以,这一趟,只得让小叮跑跑腿,去请水舵主来,顺便带回这里养的两只鸽子。”
  “喔!+-*/小天傻傻地应声道:“原来如此。”
  小仙哼声道:“就是嘛!我明明没看到这里有鸽子,你非得要问一次,好让人家骂你笨,你才高兴。”
  小大嘿嘿瘪笑道:“我怎么知道这里这么穷,只有二只鸽子,其实,杜买子,你这里应该多养几只鸽子,除了可以送信以外,没事可以打打牙祭,一鸽两用呐!”
  “哈哈……+-*/文如龙大笑道:“小天,你为何不说你肚子饿了,想打牙祭?”
  小天瞄着小仙谑笑道:“我怕小叫化请不起客嘛!当然不好意思明说,谁知道,他也就装蒜到底,不吭一声。”
  杜威忙道:“古少爷,这么晚了你们还未吃饭?怎么不早说,荒山野地里没有别的,山鸡特别多,我捉只鸡,为你们做道花子鸡如何?”
  小天咋着嘴道:“早就想尝尝丐帮花子鸡,你不说,我还不好意思提?”
  小仙碎道:“你呀,会不好意思才怪!”
  小天笑道,兄弟,你真是了解我,不过在别人面前,总得假装一下嘛!”
  众人闻言不禁呵呵轻笑,小仙嗤笑道:“算了,你省省吧!要装到别处装,别在这里教坏孩子。”
  小天装出无辜的表情,眨眼道:“没有呀:我看你没被我教坏呀!”
  “去你的!+-*/小仙好气又好笑地假踹他一脚。
  呵呵笑声中,小叮奔向夜色昏沉的门外,到南阳县去请丐帮南阳分舵舵主水南天,而另一个小叫化小当,跟着杜威抓山鸡去。
  一时间,庙里庙外都安静下来,只有一点夏蝉,+-*/吱吱’的拉着嗓门,尽头地叫着。
  盘坐的小天忽然问:“兄弟,你手上的伤如何?会不会影响打架?”
  小仙举着左手动一动,甩一甩,笑道:“不会啦!全好了,你这个未来的神医不是盖的,不但让我的伤在一个星期内痊愈,甚至没留下疤痕。”
  小天傲然轻笑道:“知道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是庸医!”
  小仙贼笑道:“三不五时,还是会说啦!”
  文如龙似有所觉问:“小天,你怎么会突然想问小仙的伤好了没?”
  小天皱眉道:“不晓得,但是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小仙笑谑道:“什么事会发生?我看你是神经过敏!”
  文如龙摇头道:“不!小仙,有时人会对将要发生的事,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小仙愣然道:“气氛闷?会不会是待在庙里,空间太窄,所产生的压迫感?我们到外面去好了。”
  文如龙默然摇头,小天突然道:“不好!”他的人突兀自盘坐的供桌上,闪电般地射向庙外。
  小仙和文如龙,不等大脑反应,马上反射性追在小天身后,穿出窄小的庙门,扑向贯通集子的黄土道。
  乡下地方,日出而做,日人而息,虽然此刻尚未起更,但是家家户户都已经熄灯睡觉。
  一轮圆月,冷清清地挂在天上,照耀着这座沉静的邓家集。
  月光下,一条瘦小的人影,带着一身血渍,正由集子头的土道上,踉跄着扑跌奔逃向破庙方向。
  在他身后四个人影,从容悠闲地追赶着。
  逃命那人,赫然正是前往南阳县的小叮。
  此时,他不但一身血污狼狈,他的右手,更是肿胀变形如盘结的老松树根,显然是中毒的模样。
  他的脸上,因为身中剧毒,早已痛苦地扭曲纠结,他就像喝多老酒一样,脚步不稳地一步一绊跌,半爬半跑,一心想赶回破庙。
  在他小小的心灵中,似能体会,生命正随着潜潜的冷汗流逝,但他咬着牙,拼死想要传达他所听到的消息。
  小天凌空如展翅巨鹏,一个姿势优美的折转,落在小叮面前,恰巧一把抱住正要跌倒的小叮。
  小叮猛+-*/咦!:“一声,抬起头,看清是小天之后,松口气全身软叭叭的瘫在小天怀中。
  虚弱地叫道:“古少爷……”
  小天一眼瞥见他的右臂,惊怒道:“鬼松青丝!+-*/。
  追着小叮的人,就在他们丈外停住。
  其中一个年约四旬,身着锦袍,腰缠彩带,面目坑坑疤疤有如厉鬼,颈上盘着一条碗大毒蛇的怪人,+-*/桀桀”阴笑道:“小子,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叫化所中是鬼松青丝毒!你叫什么名字?”
  小天不理他,出手如飞,点住小叮上半身的大穴,接着从怀中取出药瓶,倒出一粒白色清香的丹丸,寨进小叮口中,此时小叮巳有些昏迷。
  小天掣下左腕的注血金匕,一刀划开小叮的右腕,顿时,漆黑如墨,味道甜腥的污血,自上手腕处喷洒而出,溅花地上,竟然+-*/滋滋!+-*/有声,略生白烟,小叮痛得打个机伶,清醒过来。
  “小子,我在问你话,听到没有?”
  那个面目如鬼的弄蛇人,愤然吼着。
  小仙和文如龙便在同时,出现在小天身旁,小仙急忙蹲下身,探视小叮。
  文如龙凌目一扫,豁然笑道:“鬼面蛇君,老朋友,好久不见,怎么不打个招呼,在那里喳呼什么劲?”
  这个弄蛇人,竟然就是文如龙的死敌鬼面蛇君雷风。
  此时他闻言,看着自阴影处走出的文如龙,桀桀怪笑道:“姓文的,原来是你,你怎么出来了,何不继续做你的缩头乌龟?”
  文如龙并不受激,他淡笑道:“有你这种见不得人的鬼物存在,我怎么能安心退稳,只好让自已辛苦些,再出来扮次钟馗,好抓你回阴间,免得你在阳世到处作怪害人!”
  便在文如龙和雷风唇枪舌剑,互相讽刺的同时,小仙看着为小叮疗伤的小天,急问道:“如何?兄弟,小叮他伤的如何?”
  小天运着气,为小叮揉搓右臂放毒,闻言皱眉道:“命可以保住,不过,以后这只胳臂就不大能用力。”
  小仙咬牙切齿道,+-*/他爷爷的!小叮,是谁伤了你。我要他的命来赔你这只手!”
  小叮虚弱道:“就是那个玩蛇的,小长老,他们是紫微官的人!”
  “紫微宫?'”
  小天和小仙同声问道:“紫微宫怎么又出来啦?”
  小仙追问道:“小叮,你不是要到南阳分舵请水舵主的吗?怎么会遇上紫微宫的人?”
  小叮继续道:“我是往南阳县去,半路上觉得尿急,就转进一处林子里小解。谁知道,突然听到上方有人说话,我心想,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到荒郊野外聊天的人,大概不是什么好路数,于是我就小心地摸过去,他妈的再巧不过,居然被我看到张光天……”
  小天和小仙同时一抬头,瞄向鬼面蛇君身后,雷风身后三人之中,不正是有那位老相好的张光天在内。
  小仙回过头,以目示意。
  小叮继续道:“我听到张光天自称属下,正在向那个玩蛇的人报告文大侠复出的事,我听那个玩蛇的说:“为了咱们紫微宫改制之后能得以顺利徵服武林,也为了老夫私人恩怨,这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再放过姓文的,听到这里,我大吃一惊,正想要退回路上,就被那个玩蛇的发现,他丢来一条蛇,我赶忙掐向它的七寸,谁知那条蛇居然贼的可以,还会闪躲人的攻击,就这样,我便被它在手臂上咬了一口!”
  小叮一口气说到这里,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
  小天忙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你的债,你家小长老和我会为你讨回来的。”
  小叮低声道:“谢谢古少爷!谢谢小长老!”
  小天拍拍他的肩头和小仙一起站直身来。
  小仙摹然地仰天长啸一声,啸声在夜空中传出老远,她是召回杜威和小当,让他们来照顾小叮。”
  鬼面蛇君雷风嘲谑道:“小叫化,你鬼叫什么,是想召帮手来送死是不是?”
  小仙冷冷道:“玩蛇的,你他爷爷的,好大的狗胆,竟然敢伤我丐帮弟子,你今天晚上是死定了,如果有什么遗言,趁你还能说话时,赶快交代一番,别等待会儿到了阎王爷那里,抱怨小爷我没留机会给你办后事。”
  雷风怒然如夜枭,尖声凄厉+-*/桀桀!+-*/狂笑。
  小当一眼瞥见躺在地上的小叮,连忙扑身道:“哥哥,是哪个龟儿子伤了你?我找他拼命去!”
  小叮虚弱笑道:“你打不赢他,不过,小长老已经答应替我报仇,那个龟儿子是跑不掉!”
  雷风听他兄弟二人,一口一个龟儿子,被骂得怒火中烧,抖手甩出二条红通通的赤炼蛇,噬向他们两人。
  小天冷哼一声道:“你敢!”
  他右手摹扬,寒光一现,两条尺长的赤炼蛇,被泣血金匕剁成十数截,散落一地。
  小仙挥挥手道:“杜威,你还不将他二人带走!”
  杜威躬身道:“这里……”
  小仙截口道:“这里你不用管,将小叮带回去,让他好好休息,等我们了结这群龟孙子之后,我兄弟会开药方子,好让你去抓药为他养病。”
  “是!”杜威不再说话,招过小当,背起地上的小叮,三人一同奔向破庙。-
  雷风早就受不了小仙说话的样子,她像好一付稳稳吃定他的德性。他怒道:“臭叫化,你口口声声想要你老子的命,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
  小仙帅气的一踏步,对文如龙道:“文大叔,这玩蛇的,是你的老相好,照理说,我该将他交给你打发才好,可是我已经答应小叮,要亲手替他讨债,只好麻烦你委屈一下。”
  文如龙道:“都是一样的意思,你不用客气,请便!”
  小仙嘿嘿笑道:“好极,且看我勾魂使者,勾他的魂回地府!”
  说着,小仙正要出手,小天突然阻止道:“慢来!慢来!”
  正要动手的小仙和雷风两人同时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小天拍拍小仙的肩头,笑道:“兄弟,你先别客气,你忘了咱们还有事得请问这位雷兄呐!”
  雷风冷冷的一哼,道:“小子,你用不着称兄道弟,就算你跪下来救饶,大爷我也不会饶你!”
  小天斜睨着他,不以为然道:“没搞错?谁要你饶呀!我要是问你,紫微宫躲到哪里去?所谓改制是什么意思?接下来你们有些什么行动?谁要你饶,神经病!”
  雷风面色微微一变,强硬地说道:“小子,你以为你是什么玩意儿?竟想打探本宫的机密?”
  小天嘿笑道:“我不是什么玩意儿,我是古小天,贵宫最想念的人!”
  “古小天!”雷风募地一震道:“你就是古小天?”
  小天叹道:“唉!你居然没有一眼就认出我,真叫我失望下不过,你的属下张光天。那个笨太岁没有告诉你,我和文大叔在一起吗?你们的消息怎么那么差?”
  小天一边不屑地摆手,一边为雷风的无知猛摇头。
  雷风回头盯着张光天,张光天像见到猫的老鼠,打着哆嗦道:“禀宫主,属下……属下还来不及向您察报,就……”
  雷风愤怒地挥袖,冷哼道:“紫微宫花大把银子帮你建立势力范围又有何用?一个病人都看不住,自己被人追得像过街老鼠,如今连已知的消息,都不会传递,留你何用?”
  张光天吓得脸色发白,摇着手往后退去,口中哀叫道:“宫……宫主,饶命!”
  雷风不说话,衣袖一挥,一条小白蛇飞蹿而出,咬住张光天脖子,张光天+-*/哇”然长叫,抱着脖子,滚在地上挣了两挣,就一命呜呼,死得毫不令人可怜!
  小仙嘿笑道:“玩蛇的,现在你知道我兄弟是谁啦!还是老老实实把紫微宫的事说出来吧!省得待会儿被逼供时,还不是一样要说!”
  雷风哼道:“放屁!双魁上!”
  于是,他身后两个身高八尺,面无表情,一直不曾吭声,看似僵尸的人物,分头扑向文如龙和小天。
  小天闪过大僵尸的扑击,掣下泣血金匕丢给小仙,叫道:“兄弟,拿这个宰蛇比较快!”
  其实,小天是怕有些毒蛇刀枪不人,小仙空手对付会吃亏。
  小仙一捞匕首,笑道:“谢了!兄弟。”
  她晃着匕首,对雷风挑逗道:“喂!玩蛇的,何必那么小气,告诉我们一点点有关紫微宫的事如何?我可以答应你,不将你的蛇拿来进补。”
  “哼!”雷风冷哼一声,踏步挥袖,左手蓦然横冲,他肩头上碗粗的巨蛇,突然自睡眠中醒来,睁着碧绿如磷的圆大巨眼,蹿噬小仙。
  小仙左手蓦扬,一把雄黄粉罩向蛇头,同时扭身,挥毙刺向雷风。
  巨蛇颇似畏惧雄黄粉末,急忙缩身闪避。
  雷风人向左侧斜退半丈,拉开他和小仙之间的距离,抖手将巨蛇解下当成长鞭使用,挥着巨蛇攻向小仙。
  他并且自袖子中射出七条细小如指,长尺余,颜色斑斓的小蛇,分成七个方向,张开小口,露出森森利牙。
  小仙嘿笑一声,左旋半步,匕首洒着如弯月般的孤光,抛向小蛇。
  小仙人就在孤光映眼的同时,陡然凌空飞翻避开雷风手上的巨蛇,罩向雷风头顶的上空。
  “吱吱!”乱叫声中,那些斑斓的小蛇,被泣血金匕带起的弯孤光影,砍成数十段,掉在地上,犹自蹦跳扭动个不停。
  雷风见小仙轻易解决他射出的小蛇,不由得暗暗吃惊,连忙闪身回避小仙的攻击,同时手中巨蛇斜指小仙双腿,+-*/嘎!”然蛇叫,咬向小仙右腿。
  小仙人在空中,猛地腾身空翻,躲过巨蛇之后,倏然展直身子,一脚踢在蛇头上,人便蹿身向高空。
  另一边,小天和文如龙俱是空手对付撼山双魁。
  只见文如龙脚踏七星,人站天枢之位,双掌像转动着一个看不见的圆球,绵绵而出。
  这正是纯阳派的独门掌法浑圆无极掌。
  撼山双魁之一的石魁,僵直的身子,便被文如龙推动的掌劲,带着他团团而转。
  他那模样,就像一块被卷进龙卷风的木板,硬是冲不出文如龙的掌劲范围,怪的是,石魁虽然急得乱蹦乱蹦,口中却是不出一声,感情他们不会说话。
  和小天对敌的是撼山双隧中的土魁,他僵着身子,一蹦一跳地对小天挥掌攻击,掌势冷峭,同时带有腐尸臭味。
  小天骂道:“他姥姥的,你居然用毒掌。可恶!”
  于是他运起无上的金刚护体神功,学着土魁一蹦一跳的模样,僵着身子,伸着双手,一蹦一挥掌,和土魁玩起僵尸喜相逢的游戏。
  只是,小天所用是道道地地的大力金刚掌,每一出掌,虽然缓慢,但是却都是重逾千钧,足以撼山裂石的重家掌劲。
  土魁虽然没有被击实,却仍被削过的掌劲边缘,震得蹬然而退,仿佛一身僵骨,也要被震散似的难过。
  自高空俯冲而下的小仙,挥着匕首,洒着漫天星雨,迎向雷风的巨蛇。
  注定该死的笨蛇,自以为刀枪不人,便挣脱雷风的手,飞身张起血盆大口,想要一口咬掉小仙的脑袋。
  小仙见状,臭骂道:“他奶奶的,笨蛇!你以为自己比人面金蛇行吗?”
  她一紧手中匕首,在万点星芒之后,挥动匕首,带着呼啸之声,幻起一轮轮光洁银亮的月影,仿佛天上的圆月,被小仙摘下,投向巨蛇头顶。
  星芒月影和巨蛇相触,+-*/嘎”然尖叫,巨蛇被无数的星芒,戳出无数的血洞,酒着漫天的腥雨,想要夺路而逃。
  蛇毕竟不是人,它忘记接在星芒之后的月影,飘忽的银亮圆轮,悄无声息,闪着幻梦的朦胧,飘向蛇颈,落向蛇身。
  在巨蛇还没来得及逃时,便将这条五尺有余的笨蛇,绞成十数段,砰然掉落地面。
  雷风见爱蛇被杀,心痛的仰天厉啸,双手连连乱甩,顿时,数以千计的大小长虫,一股脑儿地飞向正要落地的小仙。
  小仙见这么多蛇一起飞来,心中不免有些毛毛的,于是,她双脚并拍,双臂猛振,一声有如风唤霄的长啸出自丹田,人便随着洪亮悠扬的啸声,再次升高。
  而她的胆子,就在如此澎湃激昂的啸声中,再度壮大起来。
  忽然,小仙一个倒翻,头下脚上,比上升之势还快地冲向蛇群,就在她下冲的一刹那,手中的泣血金匕,摹地绕体而飞。
  于是,碎然之间,寒芒陡涨,蓬射绕飞,森冷如银的光束,就像无数道流电怒矢,呼然往四面八方穿射喷洒。
  小仙的人影,便在冷焰异彩并溅的同时,隐人一道光华眩目的长虹之中。
  顿时,月亮仿佛也淡几分,长虹如流星陨坠,带着光锐若泣的破空声,撞人蛇群,蛇群随即四下飞舞。
  但是,没有一条蛇是完整无缺的飞舞,偌大的一群蛇,洒着腥雨,抛着碎糜,自空中,如落英残红,纷纷飘洒,点点飞溅。
  雷风似呆了般,楞楞地站在地上,抬头看着半空中的长虹和飞蛇!看着他花费一生心血收集得来的异种毒蛇,被小仙消灭得一干二净,一条不剩。
  拼战石魁的文如龙,见到此刻景象,心中微愣,他不禁被小仙的功力所震撼,他自己是使剑名家,但是知道小仙此时施展的武功,便是剑术里,业已登峰造极的身剑合一。”
  虽然他自己同样拥有这种无上的修为,但是,他却是在年过三十之后,方才练成这种至高的境界。
  而小仙,她不过是个年仅十三,尚末长大的小孩呀!
  除了资质和天分,他不敢想象,小仙是在一种什么样的苦修之下,才学成这一项凌厉又霸道,几乎是无可招架的绝技。
  渐渐--------
  长虹黯淡,冷焰消散,小仙脸色苍白,气喘吁吁地落回地面,踉跄几步,一屁股跌坐于地。
  毕竟,以她此时的年龄和内力,使用这种身剑合一的剑术,对她而言,是一项沉重的负担。
  摹地,雷风似疯了般,举掌冲向跌坐于地的小仙,想将她打成肉饼,以小仙此刻的体能状况而言,她已然很难躲开这一击。
  小天见状,大喝一声,他的人突兀地带起一抹流光也似,由数不清的人影所幻成的白练,出现在雷风面前。
  红着眼的雷风,不管来者何人,举掌便击。
  小天功运十成,右手碎扬,厉啸的掌劲,便切开雷风的掌影,直接劈中雷风的前胸。
  “哇”然惨叫,雷风口中狂喷着鲜血,被小天一掌震飞丈外,砰然一声,扎实地摔落于地,没时间犹豫地归位去也。
  土魁便自小天背后扑来,双掌笔直推出带味的掌风。
  小天没有转身,他的衣服陡如吹气的气球般,膨胀起来。
  “砰”然一响,小天连晃都没晃一下,土魁的双臂却被小天金刚护体神功的反震力震断成数截,软软地垂下,人也同时像摔死狗般,猛往后摔去。
  小天碎然旋身,掌竖如刀,横切而出,带着隐隐雷鸣的斩雷掌,隔空斩向来不及爬起身的土魁。
  “咔嚓!一响,土魁那颗斗大脑袋,不经切地离开颈子,摔进阴沟之中。
  石魁趁着方才文如龙疏神之际,脱出浑圆无极掌的范围,舞着同是带有腥风的毒掌,和文如龙缠斗在一起。
  此时,文如龙见月巳偏西,敌方已剩石魁,于是摹然足下点地,倒掠三尺,同时右手反伸背后。“将”然龙吟声中,寒玉血龙剑业已出鞘。
  玉剑映着皎洁明月,血龙急欲腾空,文如龙一振玉剑,+-*/嗡嗡!+-*/剑鸣,和着剑势摹然矫卷舒展。
  玉剑突破空气,带着仿佛可见的隐隐波纹,荡向石魁,将他顶得横摔而去,在地上连滚两滚之后,便寂然不动。
  此时,如河流似的血渍,从石魁俯压的身下浮出。
  文如龙收起剑走向小仙,只见小天蹲在她身旁,口中叨念道:“早告诉过你,功力不够就别轻易尝试以气驭剑,瞧你要死不活的样子,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小仙音哑地呛咳道:“你忘啦!我本来就很会自找罪受,而且,若不能置死地而后生,找机全拼着小命,试试自己功力所限、如何能激发更大的潜能,让功力更进一步!”
  小天哼声道:“我看你是存心想骗我的大补丸吃。才故意玩命,老套啦!你以为我不知道,想骗谁呀!”
  话虽如此说,他还是掏出一粒龙眼大,红澄似火的大补丸塞人小仙口中。
  小仙嘿嘿笑道:“你知道就好!”
  她马上盘膝闭目,五心向天,抱元守一地运功催化药丸。”
  文如龙摇义叹笑道:“你们兄弟俩,是我仅见的武林怪杰,不但功夫高得离奇,种种行为,更是常常出人意表。江湖时有你们出现,真不知道会引起何种不寻常的惊涛!。
  小天呵呵笑道:“文大叔,怪胎就怪胎地直说,不要文绉绉地说我们是怪杰,反正,我和小仙对做杰字辈的人物没兴趣。”
  文如龙讶然问道:“为什么?闯江湖求的不就是能成为英雄豪杰吗?何以你们两人没兴趣?”
  小天瞥眼小仙,见她一切正常,这才轻笑道:“文大叔,这你就不懂啦!所谓英雄自古皆寂寞,我们喜欢快快乐乐的人生,才不要什么寂寞。”
  “所以我们不要做英雄,至于豪杰,豪可也,豪气可使人气壮山河,傲存于天地间,这一点倒还可取。
  “而杰不必,一旦成为杰字辈人物,就是万人注目的交点,做的好,人家说你本来就应该如此,做坏或做差,人家就批评你欺世盗俗,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身份,不要也罢!”
  文如龙有趣笑道:“原来,英雄豪杰还有这么多名堂,我可是从来没想过。”
  小天更加推销自己的谬论,道:“是呀!而且,身为英雄豪杰,就必须为树立好榜样,为了不能破坏形象,有许多事就做不得。如果,自己的日子,不能随自己的心意而过,那有多难过,这种为别人而活的日子有啥个乐趣可言,我和小仙还年轻,我们才不要把青春浪费在别人的期待上。”
  小天缓口气,傲然接道:“生命是无止境的挑战,我们乐于接受这项永无休止的挑战,而且要创造出属于我们的生活,这才是……”
  “正确又快乐的人生!小仙自地上跳起来接口道:“文大叔,我们遵重礼法规则,但不一定死死地遵循这些教条,你大概会很受不了我们吧?”
  文如龙摇着头,轻笑道:“不!我倒有些难过,为什么不早些遇上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可以早点摆脱世俗的束缚,也不至于变得如此死板、保守。”
  小仙得意道:“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呐,文大叔!”
  小天却侧肘顶顶文如龙胸膛,眨眼谑笑道:“其实,现在遇到也不会很晚,对不对,文大叔?”
  文如龙豁然大笑,伸手搂住两人的肩头,举步向破庙走去。
  文如龙口中愉快笑道:“对,现在认识你们并不晚,人生得此忘年之交,夫复何求!哈哈……”
  明月伴人同归,人在笑,明月也在笑。否则,月儿怎么会突然的变得更加明亮?